黑衣人说起那些死去的人的时候,柏隐恨极了,眼见收买无果,他就将心中郁结多年的快意骂出,可真的骂出来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忽然感到心中一片空虚,没有恐惧黑暗的空虚。
柏隐任由黑衣人给自己带上黑色头套,眼前立即一片黑暗,柏隐被放到在座椅上,脸隔着黑色布料紧贴座椅。
柏隐不知道车开往哪里,前路一片黑暗,他摸不到未来。也许一个小时後,他就会因为黑衣人与他上级谈崩而死,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死了以後不正好能和‘他们’团聚了吗?
黑色头套因该是浸了能致幻的药物,柏隐逐渐昏沉,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直到柏隐听到唐明的声音,他强撑起精神在座椅上磨蹭着,黑色头套与座椅摩擦,竟然真的让他蹭掉了。
柏隐刚擡头,他就感觉到推背感,车子重新啓动了,黑衣人扭过头看了一眼车後,眼神回转时,见到柏隐,嘴角忽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什麽时候找的人?”
柏隐没有否认,但黑衣人却忽然醒悟一样,他狠拍了一下方向盘,“不对,想不到啊,你还有这麽多人惦记呢!”
“我那位同事死得不冤!”
说完,黑衣人嘿嘿怪笑起来。
不就,银灰色的车辆後跟着数辆警车,飞驰而过,与另一条拥堵的道路形成鲜明对比。
黑衣人脸上充满不耐,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柏隐,忽然从座椅下掏出一个短管状的布包,布包抖落开,是一把手枪。
柏隐斜躺在後座,通过座椅之间的缝隙看到了黑衣人手里的东西。
那个姓周的警员打头阵,在一衆追击车辆的最前,他忽然见前方车辆的车身一阵短暂的晃动,像是有人在打扰司机,他眯起眼睛,抄起对讲机,“快,前面的车慢下来了,唐明你们包抄围过去,别让他跑了!”
“是!!”
周警官车後的两辆车加速超车,黑衣人透过後视镜看到了,他眉眼间透出邪气,“哼,还真是个狗皮膏药,你说是不是啊,”黑衣人扭头,“柏隐?”
要不是柏隐的嘴上粘着胶布,他大概会呸出声。
说话间,一辆警车已经与其并肩,黑衣人眼神发狠,猛打方向盘,银灰色车与警车相贴,擦出火星子。
就在这时,另一辆警车也夹击而上,银灰色车像是看出警员的用意,狠撞了一下与先前他相贴的警车後,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
周警员眯着眼看着眼前的状况,忽地掏出手枪,手伸出车窗外,朝银灰色车的後车胎打了一枪。
银灰色车左侧後车胎立即瘪了下去。
这下三辆警车顺利包围了银灰色车。
六名警员立即围了上去,他们谨慎的弓着腰端着手枪缓步靠近。
“车里的人立即放下武器下车。”
银灰色车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周警员深呼了一口气,他伸手示意另外五名警员停下,他独自上前试图拉开车门。
电光火石间,一枚子弹直直冲出车窗,射进周警员的身体里。
“老周!”
“周前辈!”
黑衣人像是背水一战般从车内出来,拽着周警员的身体挡在身前,另一只手还握着手枪,顶着周警员的太阳xue。
“你们为什麽非要追着我不放呢?”
“你把枪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黑衣人像是疯了一样,“晚了!”
“不如我先崩了他,”黑衣人用黑洞洞的枪口指了指周警员的太阳xue,又指向银灰色车的後座的方向,“然後再杀了里面那位?”
“你先把枪放下,行吗,一切都还有回旋的馀地。”
“没有了,”黑衣人喃喃自语般,“从我加入他们的第一秒,我的孩子被当成人质的时候,我就没有退路了。”
“本来我是有机会的,我只要用柏隐和他们交换,我就可以拜托他们啦!哈哈哈哈!”黑衣人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可是,可是,为什麽?你们非要来捣乱?!”
说完,他举起手枪,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