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不知道,她这个儿子还会做饭,现成的饭菜,劳烦他动手端一端都要看他心情。
白意不知道要说什麽,只称呼一句:“阿姨。”
施琳:“坐呀,怎麽这样生分。”
白意松开他,表情得体:“我先上楼换居家服。”
钟匀锡同她一起上楼。
她进了衣帽间,把门关的严实,钟匀锡站在门边,低声笑问:“换衣服也要背着我?”
里面的人说:“你不知道绿茶最擅长欲擒故纵吗?你晚上睡沙发去吧。”
“所以,今天本来是准备睡一张床的?”钟匀锡轻轻推开一线门缝,她正套一件圆领薄线衫,衣摆松松的垂下,像幕布一样,将线条优美流畅的肩背缓缓遮掩起来。
她转身,看到钟匀锡探头进来,拉开门要走:“你想得美。”
钟匀锡倚着门框,搂住她的腰,掌心从她衣摆下探进去,贴着背,手上一用力,怀里的人就紧贴他胸膛,他另一只手勾勾她的下巴,笑着质问:“第一天同居就分床?不仅隐婚,还打算形婚?两年约你都还骗婚啊?”
白意:……
不想跟他讲话,但是他搂的太紧,挣不开。
“你快换衣服下去做饭!”
“给你做饭,晚上给我睡床?”钟匀锡明明知道她不会真的让他睡沙发,但就是要她亲口说。
“嗯……”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耳朵却一下子红了。
钟匀锡手上力道一松,人就推开他往外跑。
也不知道自己家里跑什麽。
两人上楼後,施琳坐在客厅有些恍然,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是笑着,颇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还以为儿子那个寡淡冷性,怎样也要挑个百依百顺的,只是白意,面上倒像是百依百顺的乖,骨子里,还不定怎麽作天作地拿捏他。
千挑万选,躲得了亲妈的套路,钻进命运的圈套里去。老天爷大约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施琳看着两人下楼,儿子径直去了厨房,白意站在客厅望着厨房的方向,施琳叫她:“小意你过来坐呀,他愿意做饭,让他去,你不要去厨房沾油烟。”
白意:……
她跟自己母亲之间都没什麽话可说,不知道跟钟匀锡的母亲说什麽。
出于礼貌,她默不作声过去坐下,捞过沙发上的邦尼兔放在膝上。
施琳笑吟吟地看着她,瓷白脸庞,一双眼乌漆盈水,安静坐着,整个人是珠玉般,温纯纯的,不怪她那儿子一头陷进去,真是连头发丝都是长来勾他的。
她要是生得出这样的女儿,最要防的就是自己儿子这样的男人,真是便宜他了。
施琳拉拉她的手,塞了张银行卡:“小意,你别怪我俗,第一次见你,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麽。”
她推了推,但是推不掉,“我不缺钱的。”
“知道你不缺,我也实在没有其他的给你呀。”比她母亲话多,这是白意对施琳的第一印象。
施琳又问:“钟匀锡对你还好吧。”
她还真不知道儿子会不会宠人,大约是现学现卖的阶段。
白意还记着进门时的口舌之争,不知怎麽就脱口一句:“他刚刚说我绿茶。”
施琳笑了一声,又觉得不该笑,忙说:“他嘴损,你该骂就骂他。”
白意微一低头,若有所思的。她在施琳面前乖的离谱。一点也不像是两年就要跟钟匀锡离婚的样子。她越是这样淡淡的,柔柔软软的,施琳越替儿子心慌。
施琳没话找话,闲聊几句她的工作。
过了半小时,钟匀锡过来,“吃饭吧,云吞面和白灼菜心。”
云吞是这两天他晚上包好放在冰箱冷冻着的,刚刚吴阿姨现场指导他揉的面,菜心他也做过两次,吴阿姨点评,说是中上水平。
白意尝了尝,钟匀锡问:“味道可以吗?”
她点点头:“还行。”
“只是还行?”
“有点好吃。”她进一步肯定。
“那多吃一碗。”
白意:……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泊云滩,环境的陌生感,她下意识地想靠近钟匀锡,像上周末他们在这边,她在客厅拆礼盒,他在一旁处理工作。她拆到喜欢的东西,还会大大方方地给他一个吻。
可是今天他母亲在,她就拿捏着姿态,小心翼翼地,像缩进壳子里的蜗牛。
白意低眉垂眼地吃东西,钟匀锡没看出来她有多喜欢吃他做的饭,却问施琳:“妈,你什麽时候回京城?”
施琳:……
她又不是什麽恶婆婆,防自己亲妈跟防贼一样,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