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湾
钟匀锡一早按生物钟醒了,但是怀里的人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睡相随意的像没骨头任人摆弄出来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昨晚是怎麽翻腾的。
他静躺了十几分钟,清醒的早上,实在难忍,不得已轻轻挪动她,好在没醒。他进浴室洗漱後下楼晨跑。
一楼,施琳已经在吃早饭了。
“几点的航班?”钟匀锡随口问了句。
施琳答非所问:“你起挺早啊。”
钟匀锡也略过她的话,“吴阿姨,小意早上吃水煮蛋。”
吴阿姨在厨房应了一声。
母子两人鸡同鸭讲几句话後,都不再搭理对方。
四十分钟後,钟匀锡回卧室,白意还没醒,但又睡得奇形怪状。卧室温度适宜,钟匀锡还是给她整理了薄被。
白意不属于精神状态时刻饱满的高能量人,挑食,疏于运动,睡眠时间长,起床要靠至少两个闹铃。
她醒後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钟匀锡……”她趿着拖鞋从卧室往浴室去,说梦话似地唤了一声。
钟匀锡是先听到手机闹铃,又隐约听到白意的声音,从卫生间出来,看到人晃晃悠悠的,笑着:“醒了?”
她看到他,却不说话了,手拨开他进卫生间洗漱。
跟往常一样,吃饭的时候,才清醒了些。
住在泊云滩,比她想象的要容易接受。很多东西,跟栖梧山居差不多,衣食用,几乎都是她的喜好。她知道钟匀锡花了心思。
钟匀锡像在栖梧山居一样,用咸黄油给她涂面包片,剥了水煮蛋,把蛋白放进她餐盘。
门铃响了,吴阿姨取回来一大束凯拉玫瑰。
她今天吃早餐没有看手机,在发呆,一片面包,啃了十分钟也只啃了一个角。
钟匀锡也不催,慢条斯文地多喝了一碗粥,静坐着陪她。
出门前,钟匀锡让吴阿姨打包几片奶香片和酸奶给她上班带着,吃那点东西,不到十点肯定要饿。他拎过装着餐盒的纸袋时,顺手从餐桌花瓶里抽了两支玫瑰放进袋里。
路上,钟匀锡问她:“周六的航线申请过了,周五晚上,过来泊云滩这边好不好?”
没有合适的借口,白意大约还是不会习惯性地住进泊云滩。
白意问起:“周六去哪里?”
“去肃南,带你去马场骑马。”
“累不累?”一听是户外,她下意识地感觉耗费体力。
“又不是比赛,不会累的。”
白意在湘城也见过马场,师兄们喜欢跟山民在户外找野生中药基源,带回来做研究。但是她对户外一向兴致缺缺。
原来卢鑫那天没告诉她的,钟匀锡私底下的喜好,骑马算一个。
她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又问:“你经常去吗?”
“不算经常。”
她看了眼钟匀锡的侧脸,正被他含笑望着。
他眼里带笑的时候,有一种偏理智的深情,或许丹凤眼最迷人之处便在于,清醒的沉沦,冷静的魅惑。
可越是如此,越让人难以捉摸,仿佛那种游离的情动,随时被理智的大脑清理。
白意总是容易在他这样的眼神里,本能地想要他更多心软,所以她会毫无由来突然撒娇,在感觉他有无限宠爱的那一瞬间。
“那你是想带我去玩,还是自己想玩。”
钟匀锡笑说:“都有。”
白意擡胳膊肘撞他:“肯定是你自己想玩。”
“那你陪不陪我?”
白意:……
都已经答应他了,还要问。白意没再理他。
到公司停车场,白意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提袋:“中午不用再来陪我吃饭了,下周有推广会议,说不定中午都不在公司的。”
钟匀锡也没太坚持,只说:“那你哪天想让我过来陪你,再跟我说?”
白意嗯声应了。
润和的工作不忙的时候,她跟任霄那边联系的多。
对科研团队来说,已完成备案,上市的药,远没有处于临床前成分优化时期的半成品更重要。
任霄从研究院跳槽到医药公司後,商业嗅觉的敏锐程度,几乎是脱胎换骨。
大多时候,任霄跟白意沟通交流,聊项目和聊思健医药内幕,大致五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