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喻时渊接到她们,去餐厅的路上,问白意:“要用藏菖蒲做研究吗?”
“不是,用来配香水。”
喻时渊没想到她懒成那样,还会diy香水,卢鑫说她做实验都磨唧,有时候还挑三拣四的,笑问:“这麽闲?什麽类型的香?”
白意没说是给钟匀锡做的,只说:“还不知道能做出什麽东西,要试试。”
喻时渊专注的开着车,跟她说:“我找了那边的朋友,他说明天去藏区中医院买了寄回来。”
白意笑着:“谢谢。”
路口红灯,喻时渊踩下刹车,他有那麽半分钟的时间,任由思绪蔓延。
他似乎经常听白意道谢,随口道谢在正常的社交里,几乎没有人会在意,他确实也不会在意他人的道谢,但是他会因为白意说谢谢而感到莫名的无力。
他为白意做任何事的初衷,都不是想换她一句谢谢的。
白意要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为她做点什麽,什麽都不说,他都会觉得更欣悦一些。
绿灯亮起,车重新啓动。
到餐厅後,侍应生贴心的上前引路。
餐品上来之後,还随餐送来一瓶红酒。任霄感慨:“也算没白干活。”
白意吃饭最大的毛病就是不专心,在家钟匀锡会给她夹菜盛汤,看着她吃,她还收敛一些。
现在这个场合,没人管她,饭吃一口,手机玩五分钟,要麽就是盯着什麽东西发呆,注意力放在饭菜上超过三分钟对她来说都超纲。
喻时渊看着任霄埋头干饭,再看看状态截然相反的白意,笑问:“你吃饱了?东张西望的。”
白意眼神从别处收回来,又吃了两口:“正在吃。”
喻时渊後面就开始点评每一道菜,然後问她一句:“你尝尝好不好吃。”
白意看看他,看看菜品,舀一下尝尝。一顿饭下来也吃的七八分饱了。
酒倒是没怎麽喝了,上次醉成那样,後来钟匀锡不在的场合,她再也没喝过酒,哪怕低度的红酒和白葡也不喝。
喻时渊笑问:“你吃饭这毛病,在家有人管管你没?”
白意不想理他,语气不乐:“我什麽毛病?”
钟匀锡都不敢说她,喻时渊这话她更不想听。
喻时渊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大约是有人管的,不然回越港这麽久,要瘦很多。
白意在湘城的时候,他每过一两个月都去看她和她外公外婆,家里的保姆他是认识的,他从全国各地寄特産回去,都是联系保姆,也借此问问白意的情况,总叮嘱保姆多看着她好好吃饭。
任霄喝着酒,看了眼喻时渊,这男人似乎边界感有点模糊了,白意手上带那个订婚戒指,他是看不到吗?
任霄笑说:“女孩子挑食,不是很正常吗,不吃就是不饿,饿了自然就吃了,你管她呢。”
喻时渊含糊其辞地说了句:“习惯了。”
他第一次留意到白意吃饭问题严重,是高中时候,刚开学没一周,他座位在白意左前方,他们还不认识,上午第二节课上到一半,白意的同桌贺铭,他们已经打过好几次球,踢了踢他的椅子,“你稍微站会儿,给我同桌挡挡,她吃口面包。”
喻时渊:?
他斜了一眼後面的人,贺铭擡擡下巴:“快点,我同桌快饿低血糖了。”
喻时渊:……
他眼神挪到白意脸上,第一次光明正大丶认认真真的看了她几秒,无精打采的垂着眼,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瞌睡。
喻时渊还是站了起来,微微压着肩,低着头,右手撑着桌角,胳膊肘又稍微内收一点,从讲台的角度看过来,基本把人挡的严实。
听着贺铭跟白意两个人嘀咕。
大约是说早上吃饭太慢了,没吃几口,赶时间,拿了个面包就出门了。
下课後,白意给他递了个橘子味的软糖,弯着眉眼说了声谢谢。然後那个软糖在他书包里放了一周。
後来,他经常看到白意在课间吃小零食,还吃的很慢,跟个小仓鼠似的,然而午饭偶尔碰到,不论校内校外,却又没见她吃多少正经饭菜。
白意这习惯,从来没改过来。
饭吃的差不多,喻时渊借着去卫生间,去结账,经理说薛总定的餐位,都是统一签单的。他问了句哪个薛总,经理说是领创钟老板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