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64章我很想你,你也很想我吧……
第64章
暖光充斥着木质建筑,隐约可以嗅到外面飘进的青草香,贴近自然的环境让夏稚鱼感到舒适,不知不觉间透明玻璃瓶里只剩下薄薄一层葡萄酒。
酒精和环境使得夏稚鱼神经一点点松弛下来,浅浅红晕逐渐攀上脸颊,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对话,在江知砚面前,夏稚鱼可以很轻而易举的把心底那些深藏的情绪倾斜而出。
她说的兴起,从拉投资时遇到的困难丶接触过的神经甲方,聊到馀夏遇到的几次重大危机。
“我记得最严重的那次,是你给我投资了是吧?五百多万呢。”
夏稚鱼静静擡眼看向江知砚,语调中透着肯定的意味。
男人目光坦然自若的注视着她,微笑,“不能算是投资,你都没接受怎麽能算是投资呢?”
迷蒙酒气在身体里发酵,回忆到当初的艰难岁月时夏稚鱼有些克制不住的眼尾发热,她打趣道:
“也算你想的出来,居然专门成立了个新公司给我投资,我当时还以为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我居然也能撞上冤大头了,我差点就要忍不住诱惑签合同了。”
“那为什麽最後没签呢?”
那段时间夏稚鱼过得很不好,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之久,江知砚依旧记得自己当初看到夏稚鱼近况後在客厅枯坐一整夜的心情。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他如同自虐般一遍又一遍回忆着夏稚鱼低声下气讨好着那些在他眼里不入流的投资方,从银行的信贷经理到投资机构。
夏稚鱼只知道那段时间行业寒冬,不止馀夏,无数刚起步的自媒体工作室都销声匿迹,是她不服输,憋着一口气想尽办法最後终于拿到了政府扶持小微企业的投资。
可她不知道在她拿着策划书奔波于银行大厅跟投资机构时,江知砚开了辆最不起眼的大衆,跟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陪伴着她。
他怕夏稚鱼因为睡眠不足或者低血糖累倒在半路上,也怕那些不长眼的投资人会用什麽不入t流的手段欺负夏稚鱼。
更怕夏稚鱼知道自己一直都在,他不想看到夏稚鱼蕴着失望跟冷意的眼神,于是只好不借助任何自己的财富跟地位,只身跟在她身後。
“因为那天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既没带伞,又确信自己拿不到银行贷款,然後难过崩溃到在雨里哇哇大哭。可等你忽然出现把我送回家後没几天,五百万的馅饼就掉在我头上了。”
“我当然能猜到是谁在帮我,知砚,我只是不能接受来自于你的援手而已。”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锤落定。
根根分明的翻糖羽毛尾端稍有些融化的痕迹,动物奶油支撑力又差,明明才过去了没一会就有了塌软的痕迹,江知砚垂眼,心头升起几分无能为力的心痛之感。
“即便在那麽艰难的时刻吗?”
最後一点酒液倒进夏稚鱼面前的酒杯里,她凝视着流淌而下的深红液体,那点在心头隐忍了许久的种子噗的破开土壤,露出脆嫩的苗尖。
“我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永远低你一头的位置,不想被你用冷酷的声调和语气斥责,谁的钱我都能拿,唯独你的不行。”
仿佛从空气中忽然浮现出一根看不见的鱼线扼住江知砚的脖颈,心脏悬在半空,寸寸收紧。
“因为我想跟你站在平等的位置上,最好一偏头就能看到你站在我身旁,这样不好吗?”
短短一句话像是特赦令,赦免名叫江知砚的囚犯。
其实现在的江知砚跟之前的他没两样,一样试图把夏稚鱼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像保护易碎的幼苗似的护着她,人的本性不会变,变得只有他在这四年连绵不绝的阵痛中被迫学会了等待。
等夏稚鱼变得更能让她自己感到满足。
耐心一点,再耐心一点。
等玫瑰盛开,等山花烂漫。
夏稚鱼确信自己第二次从江知砚眼里看到晶莹闪烁的液体。
他朝她举杯,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聊天聊的很愉快,之前那些问不出口的问题随着这几年时间的流逝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口了,夏稚鱼一时没忍住又开了第二瓶酒,两个人说说笑笑聊了好久。
直到乐乐伸着舌头喘粗气来找夏稚鱼,夏稚鱼才想起来可怜巴巴的小狗今天玩了一天了,一向精力旺盛的大金毛都累的想回家了。
江知砚主动牵起乐乐的牵引绳,“我开车送你回去吧,你喝的有点多,打车我不放心。”
夏稚鱼挑眉看他,“你本来就得跟我一起回去呀,还有生日礼物没给你呢,你该不会以为就个蛋糕吧。”
“而且你不喝酒不叫司机不就是等着送我回家吗?”
她毫不客气的点出来江知砚的小心思,眉眼却透露出些许不明显的受用。
快三十岁了,夏稚鱼看问题的视角完全跟当初彻底变了个样,以前总觉得江知砚在她面前不坦诚,总是隐瞒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可到现在後,她只会因为江知砚口是心非的行为而感到些许被小心翼翼讨好的愉悦。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时机合适。
两个人都处在还算不错的状态,她愿意跟江知砚重新开始,江知砚也对她仍抱有好感,一切都显得恰恰好。
得益于兔腿冻干跟金毛亲人的本能,乐乐很喜欢江知砚,进家门後都愿意让江知砚给它擦擦脚,即便是洗了澡,大型犬的脚丫子还是滂臭,可江知砚就跟闻不到似的仔仔细细的坐在玄关凳子上仔仔细细的给乐乐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