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砚把工资条推到她眼前,漆黑眼眸冷酷无情,
“你现在学会怎麽拒绝别人了吗?”
在职场上充当老好人的代价就是背最多的锅,拿最少的工资。
当天晚上夏稚鱼就拒绝让江知砚上床。
认识江知砚的这几年里,夏稚鱼学会了很多为人处世的技巧,从笨拙到游刃有馀,托举她的一直都是江知砚。
可被江知砚爱的感觉太累了。
得不到正向反馈的工作,不能公开的恋情,永远冷淡的回复。
还有她不被尊重的选择。
江知砚总是强势的安排夏稚鱼的生活。
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滚烫的热风扑面而来,天空碧蓝,翻着几朵大团云彩。
靠近办公楼这边的马路上停下辆熟悉的车子,是江知砚在北城专用的迈凯伦。
夏稚鱼忽然想起,说来可笑,其实在她的人生中,最先用优越感使得她意识到自己穷但漂亮的不是江镜,也不是刘妙琪或者同事,而是江知砚。
大概在两年前,江知砚还没决定去美国出差前的某个晚上,夏稚鱼问江知砚,他为什麽喜欢自己?
江知砚散漫的偏过头,他看着夏稚鱼,琥珀色的瞳孔盛着醉人的柔情蜜意,专注的仿佛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夏稚鱼一人似的。
他说:“因为鱼鱼很漂亮,漂亮的鱼鱼配得上最豪华的鱼缸。”
语气含着笑意,像是在开玩笑。
当时的夏稚鱼只注意到了江知砚夸她漂亮,甚至暗自窃喜了一段时间自己的美貌。
可江知砚选择出长差之後,夏稚鱼总在每一个江知砚不在的夜晚丶总在父母t询问自己什麽时候带男朋友回家时想起这句话。
她只是漂亮吗?
他只是因为她漂亮的足以装点他的鱼缸吗?
她没有别的优点了吗?
哪怕说她一句性格好呢。
热恋期还能问的出口的问题,夏稚鱼现在已经说不出口了,或许是因为她已经猜到了答案,或许是因为答案已经不再重要。
灰姑娘的童话不会在现实上演,她跟这些有钱人天生就有壁。
就连夏稚鱼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麽她一边觉得自己和江知砚这种顶级有钱人不会有未来,一边仍抱着微末幻想竭尽全力想留在江知砚身边。
为了什麽?
为了现在眼睁睁看着刘妙棋从江知砚车上下来吗?
江知砚车停在路边时的幻想像是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狠狠抽在夏稚鱼脸上,抽的她仓促转身,直奔地铁站。
夏稚鱼要脸,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继续去想江知砚到底在和刘妙琪说些什麽。
她已经够狼狈了,夏稚鱼不想让自己在爱情里原本就不平等的位置越发低。
只能像缩头乌龟似的遁入自己的躯壳内。
不去看,不去想,假装不知道,骗自己江知砚肯定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跟刘妙琪沟通。
可刘妙琪不自觉往主驾车窗那边倾斜的身影像是浓硫酸一样腐蚀着夏稚鱼的心。
六月的北城街道闷热的堪比蒸笼,黏腻的热气裹着皮肤,呼吸都是潮热的湿气。
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是江知砚。
喉咙口忽然干涩发疼,被夏稚鱼强行遗忘到脑後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她不自觉攥进扶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地铁里很吵,信号时有时无,江知砚的声音在此刻显得越发冷漠,隐约还夹杂着不悦,
“不是跟你发了消息说让你等我?怎麽走的这麽早。”
夏稚鱼翻出微信,这才看到江知砚中午的时候给她发消息说晚上等他一起回家,他订了一家很难约的餐厅。
她当时忙着处理工作,一看是江知砚的消息她就懒得回,也没仔细看是什麽内容,随手就划掉了。
但江知砚意念回复她的次数还少吗?
夏稚鱼有模有样地学着江知砚的语气淡淡回复道:“中午忙着工作,看到忘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