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楚文灵那张妩媚俊俏的脸,张玲珑垂眸缄默。眼里暗藏的嫉恨怒火快要喷射出来,将整个礼乐阁燃成灰烬。
楚文灵,任你多才多艺,任你地位不凡,不照样是我手下败将,被我踩在脚底。
收回目光,攥紧了袖口上的绣花,虽有不甘,更怀痛快。
似有所察地转身,竟瞧见雕花漆门边倚着的身影。
逆着光,黑色长衫在艳阳高照下投出一片阴影。
他就站在那阴影处,眸色不明。
不觉好笑。
今儿到底是什麽好日子,大戏一出接着一出。
楚文灵眸色泰然,其实方才身在台上,崔胤一出现就看到了。
温沅老道,在她片刻顿错後,仅一勾手,将她思绪险些飞远的思绪拉回。
“既然表演完了,各位便散了吧。”
君後发令,意欲明显。
皇宫重地,名门贵胄,真真假假委实不少。
愿意表演给你看的戏,只管笑纳便是。
可若不愿让你看的戏,你若是多睨上半瞬,都是自作孽。
各家女眷悉数散尽。
出于礼节与谢意,楚文灵开口送温沅回梨园,他本想婉拒,转瞬一想,含笑答应。
两相谈笑,在衆人眼里,变了味道。
崔胤不知自己做了多大的建树才漠然地看着二人一起唱戏,一起下台,又一起从自己身侧擦肩。
好在,榕榕对自家这个楚楚伯母依赖过甚,在她离开之前强行挽留了。
“楚姑娘留在此处便是,总归都在深宫之中,我们……来日方长。”
温沅面色不改,说这话时独独露出一本正经的意味来。
来日方长。
无论说者是否有意,听者却是有心了。
现下场面并未因温沅的离开好转一分,反倒因楚文灵的留下更显你难堪。
最後还是柳芳菲以一句废话打破了当下尴尬:“舅舅,你为何来了?”
“礼乐阁的事传至宫外,我来瞧瞧。”
“哦。”
“……”
又是一片寂然。
柳芳菲瞠目,嘟唇不知所措。
司徒妄揉她发端,示意她别再掺和。
方才他看得真真儿的,那时若是楚文灵真跟温沅去了梨园,崔胤约莫着能将礼乐阁的大门红漆给扣掉一块儿。
有那气力扣红漆,有心思伤女人。
却没本事得到幸福。
一时间,不知该可怜他还是该佩服他了。
“崔胤,你是担心榕榕与欢欢吧?”唯独不提楚文灵。
张玲珑皱眉上前,不知何时,眼里满是雾气,说这话便要落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