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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第2页）

半年前还带着少女特有圆润的下颌线，现在却瘦得可怕。

“茜茜。”他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突兀。

“卢克……”

她唤了他的昵称，声音很轻，但又有些颤抖。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只停留了片刻，便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他身後的白素贞和白澈身上，那目光里充满了惊疑。

他侧过身，不着痕迹地挡了挡，转移了话题。

“庄园很安静。”

查尔斯·罗齐尔从她身後的阴影里走出来，这个男人眼底是一片青黑。

“你总算回来了。”查尔斯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发疼。

卢修斯的目光越过他们，投向空洞的长廊，生出不详的预感。

“我父亲在哪？”

空气凝固了，纳西莎的嘴唇轻微颤动了一下，她缓慢的说。

“在墓园，三个月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卢修斯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它保持着诡异的同步，他的头隐隐作痛起来。

“龙痘疮。”查尔斯松开了手，声音干涩，“突然恶化，圣芒戈最好的治疗师也……”

而他也看到纳西莎的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戒指，刻有马尔福家徽的戒指。

“葬礼很小。”纳西莎继续说，每个字都似乎是斟酌了许久的用词，“按照他生前的安排，为了避免那些秃鹫。”

她说得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窒息。

卢修斯一只手摁住头，另一只手扶住墙壁，他想起最後一次见到父亲时，那个永远挺直脊背的男人咳嗽着说。

“别让那些秃鹫嗅到血腥味。”

而现在，血腥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庄园。

“这三个月……”他艰难地开口，双眼通红。

“布莱克家借出了三万加隆。”纳西莎报出一个数字，像是在做财务汇报，唯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的心绪，“维持日常开销。你书房的窥镜一直在响，我没关——让那些人知道马尔福家还有人看着。而魔法部来了七次调查令，都被我以家族内部事务挡回去了。”

查尔斯补充，“西茜住在客房里，她说在你回来之前，主卧必须保持原样。”

卢修斯的目光终于从纳西莎手上的戒指擡起。他看见她眼底深藏的疲惫，看见查尔斯欲言又止的担忧，看见这座曾经辉煌的庄园如何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堆积灰尘。

他突然理解了这种过于平静的叙述背後是什麽——是三个月的苦苦支撑，是把眼泪都熬干後的麻木。

纳西莎向前一步，扶住了男人的手臂。

“卢克，他们都在等你倒下。”

就在这时，一直静默立于卢修斯身後的白素贞，她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只是轻轻扫过卢修斯剧烈颤抖的肩背，又落在纳西莎强忍泪意的脸上，她同样上前一步拿出了一方绢帕，放在了卢修斯的掌心。

这个举动令纳西莎与查尔斯都是一愣，纳西莎的表现更加明显一些，她不由自主的收回手，甚至倒退一步，女人的直觉从不做假，她意识到了两人关系匪浅，查尔斯默不作声的站在的纳西莎身旁，眼神里带了几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