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斯内普始终垂着眼,仿佛对这场低级的八卦毫无兴趣。
戈登脸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看来我们马尔福少爷这半年…过得相当充实。"
卢修斯挑眉,从内袋取出怀表看了一眼,"如果诸位对我的私人收藏如此感兴趣…"
他合上表盖,发出清脆的声响,"或许改天可以专门办个鉴赏会。不过今夜,恕我失陪。"
回到马尔福庄园时,天际已经泛了白。家养小精灵战战兢兢的前来迎接,告知主母在主卧等了他一整夜。
卢修斯脚步未停,在听闻主母两个字的时候,擡脚踹开了挡路的小精灵,不耐烦写在了脸上。他穿过幽深的长廊,在即将推开主卧房门时,目光瞥向窗外——远方那栋精心隐藏的别馆里,一点温暖的灯火依旧亮着,他收起不耐烦的表情。
推开门,纳西莎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不满和疲惫。"戈登的聚会总是这麽晚。"
"那个人希望马尔福家族更积极的参与他的伟业。"他靠在门框上,懒于掩饰,直接陈述,不在意她那点情绪。
"所以你现在正式成为他们的一员了。"纳西莎转过身。
"我们一直都是,亲爱的。"卢修斯下意识扯出一个完美的假笑,那声亲爱的毫无温度,只是社交辞令。"从父亲那一代开始。只不过现在,需要更明确的表态。"他重复着聚会上的词,内心对这套流程感到厌倦。
"我需要一个确切日期。"纳西莎不再纠缠,直击核心,"不是很快,也不是适当的时候。一个确切的婚礼日期。"
卢修斯沉默了几秒,别馆那盏孤灯的影像再次浮现,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下个满月之夜前。"他最终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马尔福庄园将举办一场足以载入《预言家日报》的婚礼。你会成为最完美的马尔福夫人,我保证。"
"那麽你的东方客人呢?"纳西莎的问题尖锐如刀。
"她不会知道。"他的声音放得很轻,"这对她来说…更安全。"
纳西莎嗤笑一声,毫不掩饰的讽刺。"你可真体贴。"
"随你怎麽想。"卢修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似乎是维持僞装消耗了太多精力。"主卧现在是你的了。"
他无意在此刻与她进行无意义的争吵,转身离开,在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了身後某物品破碎的声音,但并未回头。
别馆内,白素贞正与白澈对弈。见他进来,她抿唇轻笑,"夫君回来了。"
白澈立刻起身,垂首静立一旁,无声地退让出空间。
"嗯。"卢修斯自然地取代了白澈的位置,在棋盘对面坐下,他低头审视棋局,随後拈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一角。
"最近庄园里可能会有些吵闹。"他状似随意地提起。
白素贞捏起一枚白子,"纳西莎小姐?"她轻声问,"她本该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卢修斯拈着黑子的手指微微一顿,擡眼看向她。
她知道了?不,她不可能知道。
查尔斯不可能这麽无聊,纳西莎也不敢跟他撕破脸皮,他迅速压下心头慌乱,镇定落子。
"不,你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他纠正道,声音刻意放缓。“也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唯一妻子。”
白素贞端详棋盘的间隙,同他对视了一眼,那眼神清亮得让他心底发虚。
"夫君说是,那便是了。"她指间的白子轻巧落下,封住了他刚刚看似凌厉的攻势。
她不再追问,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又是这样——卢修斯心头无名火起,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愧疚。
她从不争吵,从不质问,只是用这种近乎纵容的平静,反衬出他所有卑劣的心思。他暂时保住了手臂上没有那个标记,他知道,一旦打下标记,就像与魔鬼签订了不可逆转的契约,他将彻底失去回头的资格,也必将触及她不可退让的底线——那关乎尊严与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