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怎麽会有人绑架一只手啊?除了吉良吉宗,正常人看到一只手放在地上不都会害怕吗?别说还是一只会动的手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安幸默默地待在麻袋里,准备找机会再逃。
那个人拎着它悄声无息地走了很久,有意识地绕开了吉良家的侍从们,安幸听着他们说话和翻找的声音越来越小丶距离她越来越远,内心也忍不住着急起来。
终于,他们在一处停下来。安幸感到那个人像是把她放在了什麽东西中,才把麻袋扯下来。
重新恢复视线後,她发现这是一个密室,而她被放在一个鸟笼中,凭她现在所附身的这只手的宽度根本出不去。
抓她的是一个右眼带疤的壮汉,他把麻袋收走後给予退到一边去了。
“八年前,你明明都死了,还是这麽阴魂不散。”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後方传来,安幸发现那个人居然是被吉良吉宗的父亲。
但他的舌头不是被吉良吉宗割掉了吗?为什麽现在又长回来了??
“你在看我的舌头吗?”老吉良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洞察力却很强,他阴翳地笑了起来,“这还要归功于你啊。”
“我的吉宗从小体弱多病,你却有堪称起死回生的再生能力,你把你的血给了他,吉宗就再也没有生过病,即使成宿的不睡觉不吃饭,身体也不会垮。”
“你说,你不是妖怪是什麽?我也要长寿,要保护我的宝贝吉宗……所以,再杀了你之後,我就吃下了你的一块肉。”
“就这样,我也能轻易地再生了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响彻了密室,安幸感到毛骨悚然。
老吉良猛的冲过来狠狠攥住安幸所在的鸟笼,眼睛瞪得极大:“你知道吉宗杀了我多少次吗?每次丶每次我都能再生!你就像个诅咒一样,永远的待在我身体里!!”
“我用刀砍死的你,他就每天也都这样对我,还用你给他的妖术,把我永远封在这所宅子里,我一步都不能踏出去!!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麽过来的吗?!”
活该。看着陷入疯狂的老人,安幸冷漠地想。明明是他的自私和极度的高傲造成了一切,却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安幸不相信安曦会是什麽妖女,真正的妖怪,是老吉良内心的贪欲。
见她不发一语,老吉良却像是被夹了尾巴的老鼠,尖叫道:“你为什麽不说话,你之前不是很能说吗?!天天和我的吉宗在一起,哄骗他出去玩!”
“吉宗明明应该在家里学习家族的一切丶在家里好好侍奉我的!!”
老吉良愤怒地用手砸向鸟笼,震得安幸整个人都发麻。
“吉良吉宗有他的自由,你凭什麽干涉他!”
看到这种顶着“父亲”之名,却仗着自己的身份和力气做这种事情的人,安幸从来都难以忍受。她总会忍不住想起她家里的那个“父亲”,只会一味打母亲,从来不管家里的一切。
“妖女!你有什麽资格和我说话!”老吉良更愤怒了,“只剩一只手了,为什麽还能回来!你把我的吉宗害成了那样,把我害成了这样!”
“是你自作自受!”安幸气的跳起来,用食指指着老吉良,“是你的无能,才让你把怒气都寄托在无辜的人身上!”
老吉良气的把鸟笼狠狠地摔在地上。
安幸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不过她不後悔自己怼老吉良的行为。
气死她了!怎麽会有这种人!
为什麽这样的人还要做父亲!
老吉良气喘吁吁,但他的情绪又很快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没事,没事……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老吉良桌上掏出一个火折子,“我之前是怎麽把你处理掉的,现在就怎麽继续处理掉你。”
“你再生的速度,总也追不上火燃烧的速度吧?”
安幸气的浑身发抖,这人有病吧?他不是觉得活着不好吗,那他干什麽不自己把自己火化了?
鸟笼被扔到柴草中,柴草又被火点燃。安幸没空管老吉良变态的笑了,现在她怎麽活着出去还是个大问题。
附身的手被烧掉了,那她也会死吗?还是会换个地方带着?
安幸努力卡到鸟笼缝隙的边缘,发现自己也只能出去一根手指头。
……没办法了,如果没有人来救她,她就只能等到火把她烧得只剩一根手指的时候往外跑了。
幸运的是鸟笼被扔到靠墙的地方,不至于四周都被烧。安幸控制着手把食指伸出鸟笼贴着墙,等待着火过来。
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逼近了鸟笼,安幸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说不怕是假的,但她还是不後悔痛骂老吉良这件事。
就在鸟笼正式被火吞噬的刹那,密室的门被大力踹开了。
吉良吉宗冲了进来,双目因充血变得赤红,嘴唇紧抿,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像是要把一切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