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幸没想到吉良吉影真的言出必行了,她本以为这是个难度很大的事情,甚至还十分有损形象……她以为能听到吉良吉影撒撒娇说不要嘛之类的呢!
谁知道他一声不吭地就跪了上去。
而且还用一种幽深的目光看着她,眼角微垂,没有任何攻击感。仿佛不管她对他做什麽,他都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安幸岌岌可危的道德感在地动山摇。
“好啦,好啦!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要是真的想跪,就垫着我的手吧!”安幸认命般地伸手把鸡蛋从吉良吉影的膝盖下打走。
她这个动作太突然,吉良吉影受惯性下坠,即使他很快反应过来用手撑在地上,还是不小心把安幸的手压在搓衣板上面了。
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很差,迅速把她的手抽出来,仔仔细细地检查着。
吉良吉影的体重在成年男性中不能算最沉的,但绝不能划在轻的范围里。安幸的手又软又嫩,就那麽一下,就被铬出了红白交错的印痕。
安幸看着吉良吉影皱眉反复搓揉着她的手的样子,不禁更加心虚。
为什麽他现在反而看起来很生气啊!
为什麽她感觉现在闯了个更大的祸啊!
吉良吉影把安幸的左手捧在自己掌中,又贴在自己脸上,如此反复,尤觉不够。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的痕迹,安幸像炸毛的猫一样浑身颤抖了一下。
酥酥麻麻,又湿又润,还带着晦涩的暧昧。
“干丶干什麽啊!”安幸想把手抽回来,但吉良吉影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当他想完全控制住她时,她完全反抗不了。
吉良吉影的眼神变的幽暗,像是发现什麽事情後丶打开了某种开关。“下次不要再这样胡闹了。”
怎麽打我丶骂我都没关系,不要伤害自己。
那是比直接施加在他身上更强烈的痛苦。
安幸懵懂地点点头,吉良吉影看她这幅样子,没忍住又开始摸她的头发。
好乖好乖。
好可爱。
连惩罚他都不忍心久一些吗?其实他想要她再过分一点的。吉良吉影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期待,看看她生气起来的样子。
那样的话,她的注意力都会放在他的身上,满心满眼都是他,这让吉良吉影感到满足和快乐。
或者她再坏一些,能让吉良吉影觉得自己可以把满心晦暗又疯狂的想法吐露给她。他每天看着她比杜王町七月的蓝天还纯净的眼眸,总感觉自己张不开口。
爱人太天然,我该怎麽办。
安幸哪里知道吉良吉影看着一脸正经,心中想的都是这种东西。她抽了抽手,感觉到吉良吉影施加的力气变小了,立刻把手拔了回来。
还好他没发现右手完全没有红白痕。
安幸自己也有一点点小自卑。毕竟当时吉良吉影也坦白过他是恋手癖丶非常喜欢她的手这件事,现在她没了一只右手,总觉得自己像是有块大疤一样。
不过总比脖子上一块碗大的疤强。
这件事算是翻篇了,吉良吉影和安幸两个人都差点暴露出自己想瞒着对方的秘密,所幸都逃过了对方的追究。
吉良吉影把大葱拿起来,“这个你本来想干什麽?”
“嗯……就是你有听说过生病後,把大葱插在〇〇里有奇效吗?”安幸移开视线心虚地说。
吉良吉影:……他没听过这麽离谱的说法!
那根葱最後被吉良吉影用菜刀跺成块扔到了味增汤里。
鸡蛋从吉良吉影的“跪搓衣板”惩罚中顺利存活後,在晚饭番茄炒蛋中发挥了生命的馀热。
至于搓衣板,被放在了吉良家的洗衣机後面,不知道什麽时候会重新派上用场。
安幸和吉良吉影又度过了一个相安无事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吉良吉影照常在七点钟准时起床。今天的阳光很好,吉良吉影低头亲了亲安幸的额头。
安幸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他好心情地舒展了腰身,系上围裙,来到了厨房。
吉良吉影要煎鸡蛋的时候,突然産生了一个思考,如果他昨天故意把鸡蛋跪碎,安幸会是什麽反应呢?
……也许他至少要多洗一条裤子。
把早饭端上桌,给安幸弄好洗漱要用到的东西,叫安幸起床,等她过来吃早饭前继续准备她的午饭便当,吉良吉影一气呵成。
美好的日常又又又被门铃声打断。
吉良吉影这次恼怒地解下围裙把它扔在一边,穿戴整齐地华丽开门。
“吉良先生早上好!”是两个讨厌的男高中生。
“请问幸同学吃完早饭了吗?”是一个昨天出现在监视器镜头中的长发女生。
吉良吉影攥住门把手的力气加大,额前青筋横跳。
为什麽每过一天,他家门口出现的想要跟安幸一起上学的人就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