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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漫清香不似香(第1页)

散漫清香不似香

紫宸殿的青铜仙鹤吐着青烟,黎梦还指尖划过青州进贡的棉纱样本。“幽州上月産育亡率降七成。”她的手指敲在産钳的弯弧上,“但徐州仍有十一例血崩。”

“已查明是助産婆滥用麦角。”荠宁展开染血的麻布,“此物催産如饮鸩止渴。”

她一边说着,一边展开病例的统计图例,“若改用合谷xue针刺,配归脾汤……”

黎梦还安静听着,若有所思,半晌後豁然站起,盯着十二幅紫檀屏风上绘制的九州医馆分布图。

她的指尖停在长江畔一点:“南梁旧地的女医馆,为何多用男医师?”

“世家阻挠女子执刀。”荠宁的呼吸微微起伏,“上月有医女被砸毁药箱。”

殿内霎时寂静。半晌,女帝从案头取过雕龙金匣,匣中嫩叶舒展,这是扬州刚刚进贡的好桑种。“传旨。”她扯断桑苗根须的腐坏处,“各州惠民局增设监察使,阻医者如同谋逆。”金剪咔嚓声里,桑苗断口渗出乳白汁液,“让那些世家看看,新树之力。”

暮鼓声中,绿堇的马车驶过津桥。桥下漕船满载青州棉纱,白帆如云映着晚霞。

忽有蹄声如雷追来,麟台卫的金牌在夕阳下灼目:“陛下有赐!”朱漆食盒揭开时,蒸汽模糊了绿堇的双眼。三枚桑叶裹的蒸饼碧绿透亮,馅料散着益母草的清苦。

太医署的灯火亮至子时,荠宁在《坤元方书》末页添上新方,而白茅正跟着绿堇练习细致的外科术,她的眉眼专注闪着寒光,绿堇满意地看着她的手势,精钢镊子在灯下泛着冷光,“明日学缝合羊皮。”

门外传来马蹄声。正玄甲骑兵驰过月下,河西走廊的风沙还沾在他们甲缝。领队将军向营门掷来皮囊,白茅接住时嗅到雪莲清香,这是天山脚下才有的疗伤圣药。

“穆将军又建功勋了?那我们女娘可不能逊色啊。”

七月的蝉声撕扯着暑气,庭前古槐筛下的光斑在青砖上乱跳。

青蕨立在百子图影壁前,汗珠顺着颈线滑进二品女官的浅绯罗袍领口。

她手中握着昨夜刚刊印的《産育全图》,桑皮纸边缘还带着雕版墨的苦香。

四十名从各州遴选的稳婆在阶下跪成朱红一片,粗粝的手掌不安地搓着衣角,这是第三批入京受训的産婆。

“擡手。”青蕨声音清凌凌破开热浪。稳婆们茫然举臂,露出常年浸皂角水发红的指节。书院医官捧着青瓷罐鱼贯而入,罐里是用艾草煮过的细麻布条。

“入産道前浸蒜汁。”青蕨展开图谱,指着妇人分娩图旁朱砂小字,“凡遇横胎,按此xue推转,”她指尖点在合谷xue位置,一个荆钗布裙的稳婆突然膝行上前,枯手抓住图谱边缘:“大人!俺接生三十年,从不知此法啊!”

满院蝉鸣骤然死寂。

青蕨俯视着妇人衰老的面庞,冷笑道:“前日徐州来报,因産婆指甲有污,死了一对母子。”她官袍上银翟鸟随呼吸微微起伏,“从今往後,谁的手染人命,本官剁谁的手。”

槐荫里忽起金铁交鸣声,十六名执金吾卫分列甬道两侧,玄甲在烈日下淬出寒芒。

九翟伞盖下,黎梦还身着拈金墨罗常服踏进书院,腰间玉玦随步轻响。女帝未佩冠冕,眉宇间却凝着比十二旒更重的威压。

“跪!”掌院女官喝声劈开热风。

满院朱红霎时伏地,青蕨拂尘躬身,却见女帝径自走到那发抖的稳婆跟前。

“擡手。”与青蕨方才如出一辙的命令。

黎梦还捏住妇人手腕,目光扫过龟裂的指甲:“徐州之事,朕已命人厚葬産妇,其夫免徭役三年。”她松开手,任那手臂坠回地面,“但若再死一人……”黎梦还冷笑一声,不在多言,只是转身时袍角掠过稳婆前额,“青蕨,将今日教案刻成碑,竖遍九州官道。”

蝉声复又鼎沸。青蕨望着黎梦还消失的甬道尽头,攥紧手中浸透汗的教纲。

女帝的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那是今晨刚在朱雀门磔了宇文家最後一支馀孽。

铜漏指向亥初,雕版坊仍蒸腾着松烟墨气。

青蕨指尖划过梨木板上新刻的《时疫三字诀》,突然被学徒的争执声打断。

“这‘霍乱篇’画呕秽物,实在污秽!”老画师摔了刻刀。

木屑纷飞中,青蕨拾起描绘病患呕吐的图版:“去年青州霍乱,百姓只因不识症状耽误救治,死了七十人。”她将图版按回案上,“明日卯时,此版随邸报发往全国驿站。”

更鼓声里,青蕨推开通往书库的榉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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