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贺,他依旧风姿绰约,低眉瞧着沈节,淡淡说着,“行了,若再继续耽误我的时间,我可就走了。”
张泽冷哼一声,挥手让护工将沈节架出去。转脸便带着王贺上二楼雅间去。
人群闹哄哄的,随着王贺上了二楼,个个都跟着过去。
大厅空了下来,这才有空隙走出渊学斋,我瞧着沈节被赶到远处巷口,忙跑去看看,毕竟此人是为我的事情出手,也不能不管。
沈节揉了揉後背,痛的龇牙咧嘴,愤恨的踢着地上的石子。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张泽。
我见他没大碍,没有走近。
沈节回头瞧见了我,挺直身子,装作毫不痛疼的样子,“我可不是为了你。”他摸着胸口转身离去。
我瞧着他那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
燕柳与阿公追了上来。
燕柳嘀咕着,“看着不好惹,倒是个正义之士,方才只有他为姑娘出头呢。”
感激自是感激,但正如他所说。
应该不全是为了我,他与张家本有宿怨,今日只不过看不惯,出心中一口恶气罢了。又或许有别的目的。
今日草草收场,医书没买到,还折损一百文看诊费,心中烦闷,只想早早回携香岭。
燕柳兴奋起来,瞧着她面色红润,羞涩的朝着我小声嘀咕,“王家二郎。”
我擡眸看向渊学斋二楼雅间窗边,王二郎正拿着笔墨挥散,衆星捧月。
昔日辉煌,明日黄花。富贵易迁,谁知到何家。
回到马车内,我摘下帷帽,将车帘掀起,呼吸新鲜空气,心中烦闷消散几分,我问,“阿公,你可知章先生住在何处。”
阿公回眸,摇了摇头,他道:“主君或许知晓。”
我心中了然,不再询问。
进了马车内後我一直没有说话,燕柳以为我还在为方才书斋里发生的事情生气,劝了我几句,见我没反应,又沉默了起来。
回到携香岭之後。
我思索着很多事情,坐在门前,看着已经深绿的山头。
我想起了,书斋里那本手札。
又拿起笔来,开始整理我自己认识的草药。
接下来的日子,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中度过。
阿公有空也会陪着我一起去山中采药,那日赠药之後对我就客气了许多。
偶尔也会与阿婆一起帮我处理药材。
燕柳依旧在院子里无聊的打转。
我与阿公去过几次城内,将草药卖掉,很多次,我都想问问这位神秘的大夫,能不能赐教一二。
可惜,里面的人,总是很快关上隔板,从不废话。
这一次,我带上燕柳。
燕柳想程府的夥伴,想回去看看。我与阿公卖完草药後,便在城门口等待燕柳回来。
燕柳没有等到,倒是等到程瑶。
她见到我,依旧笑脸相迎。
亲切的问长问短。
我倒是很平静的回复。
日子过得很清净,没有什麽好说的。
燕柳既然想呆在程府,我便拜托程瑶让她转告程深海,让她留下。
程瑶摇了摇头,“即是哥哥的好意,我也不好违背,多一个人照料你,总是好的。”
我心想,倒是如此就好了。
罢了罢了,眼瞧着燕柳一直未归,我也不想一直杵在这里与程瑶嘘寒问暖,便准备先回去,燕柳再自行去携香岭。
可是啊!程瑶似是很高兴我能回京,直嚷嚷着,今日刚好有一戏折子可以听。让我一同去欣赏一二。
我哪有这等闲工夫。
可还是耐不住程瑶的热情。
她挽着我的手,一路带着我去西城兰苑。
兰苑是京城最大的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