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伤害罪,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赔偿一万元。”
明烛语气平淡,“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霍知枝的背後窜起一股凉风,并非因为虞文心得到了惩罚,而是因为明烛此刻的冷静与残酷。
他就这样如此轻描淡写地,决定了那个疯狂又可悲的女人的命运。
不愧是记者们笔下清京市“最精明冷血的豪门商人”,亲情丶羁绊,似乎都可以放在天平上称量丶交换。
虞文心是自作自受,她不会同情。霍知枝颔首,声音同样听不出波澜。
“可以。明总还有别的事吗?”
她看到明烛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那总是锐利逼人的目光,此刻似乎微微黯淡了些许,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灰烬覆盖。
那挺直的背脊在夕阳馀晖下,莫名透出一丝僵硬的孤直。
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霍知枝不再等待,她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留恋。
“既然明总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她转身,朝着那扇厚重的办公室门走去。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他的声音再次从身後传来,清晰地叫出了她的全名。
“霍知枝。”
女孩儿的脚步应声而停。背影纤细却挺直,没有回头。
时间仿佛被拉长,她在等待,等待他或许最终会说出的什麽。
然而,身後传来的,却只是一声极轻的丶几乎听不见的叹息。最後,是他低沉得近乎喑哑的告别。
“……再见。”
那两个字听不出情绪。没有挽留,没有命令,甚至没有了往常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只剩下一种干涩的空白,像秋日最後一片枯叶飘落在地,无声无息,却带着生命消失的孤寂。
霍知枝走出门,焦急的郑瑜文立刻拥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她,“枝枝,没事吧,明总没为难你吧?”
霍知枝脸上挤出一个笑,“没事,文姐。”
郑瑜文望着她,欲言又止,霍知枝当然知道她想问什麽,她整理了番思绪,主动开口,“文姐,其实,我和明总。。。”
“没事就好了。”
郑瑜文却打断了她的话,大掌拍着她的背,“你没事就好。”
霍知枝了然。
以郑瑜文的新闻敏感度,她莫约已经猜到了。
于是,心照不宣地,两人都没有再出声。
。。。
多亏了她大一的刻苦学习,期末成绩再加上论文和活动加分,综测分数稳居年级前三。
今年学院有两个国家奖学金名额,奖金一万元,霍知枝很想争取一番。辅导员私下里跟她说,她成绩又好丶科研经历又丰富,获奖的可能性很大。
霍知枝在心里算了一笔账。
高中三年的学费丶书杂丶住宿丶餐费丶生活费,总共五万左右。
而治好她耳朵的那场手术,由于是明氏集团资助的,在一家高级私人医院完成的手术,费用贵不少,医保报销完也花了接近十一万块。
也就是说,明烛在她身上总共资助了约十六万人民币。
她大一陆陆续续还了四万块,按照这个速度,等她大四毕业那年就能还清欠明烛的所有债务了!
还清债务丶再和明烛解除婚约!
太美妙了。
霍知枝属实兴奋了一阵,连夜肝了个精美漂亮的PPT,沉稳顺利地通过了国奖的初试答辩。
她走出答辩会议室时,乔斑斓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声音焦急得催命似的。
“枝枝,你有时间吗,快快快,快来大会主会场一趟!”
乔斑斓口中的“大会”是“第二十一届华国原子能与核应用研讨大会”,这两天正在深城举办,来自全国的英才们齐聚一堂,共同探讨华国核物理界的前景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