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人到了。”
霍知枝心道,果然如此。
沙发上的女人姿态优雅,穿着一身香云纱盘扣领的连衣裙,目光轻轻地扫过她,浅笑道,“来了,坐。”
听这语气,倒像是迎接什麽远道而来的客人。
霍知枝有些郁闷,细眉微蹙着,清清冷冷地站在一旁。
“不用了,虞夫人这麽大费周章地把我绑过来,有什麽话就直说吧。”
“绑?”
虞文心像是听见了什麽好笑的话,弯眉一挑,“看来那位先生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明明是,好好地把你‘请’过来。”
有什麽区别呢?
霍知枝心下烦躁,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呆。
虞文心就是个定时炸弹。表面雍容华贵,内里却流淌着与明烛同源的血脉。
自私丶冷漠丶极致的利己。
谁知道她把自己绑来,又想出了什麽阴损的招数。
虞文心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恼,反而悠悠地拈起一缕保养得宜的鬓发,唇角噙着莫测的笑意。
“不着急,今天请你来,是一起看场戏,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个VIP席位。”
她伸出涂着蔻丹的纤长手指,轻轻一点。
“不过,在看戏之前,先交个门票吧。”
话音未落,她身後几个沉默寡言的大汉立刻上前,夺走了霍知枝的书包和手机交给虞文心。
虞文心细指捏着霍知枝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点亮免提。
短暂的等待後,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嗓音透过扬声器,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
那声音霍知枝已有半年未曾听见,此刻响起,却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冷冽。
是明烛的声音。
“什麽事。”
霍知枝站在原地,冷眼旁观虞文心究竟要耍什麽花招。
虞文心笑了声,语气竟带上一丝虚假的亲昵。
“儿子,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明烛静默了一瞬,再开口时,声音骤然降温,像淬了寒冰。
“虞文心,你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
虞文心语调轻松,“就是想关心一下你。算算时间,你应该早就见过明华渊那个老东西了吧?怎麽样,得知你的白月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是不是很惊喜?”
霍知枝咽了口唾沫,心下微微沉了沉。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啊。也好,不用她再保守这个刺眼的秘密了。
虞文心慢条斯理地继续。
“可惜啊,半年过去了,你查到什麽了吗?没有吧。你那个好父亲,临死前可是把所有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二十年了,就算是你,想从一堆灰烬里找出点蛛丝马迹,也难如登天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身极深的呼吸,随即是明烛压抑着冰冷的声音,“你到底想干什麽。”
“我想帮你啊。”
虞文心说得情真意切,眼底却全是恶劣的戏谑,“你看,我把这个世界上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找到了这里。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她刻意停顿,享受着这掌控一切的瞬间。
“城东的三号仓库,你的小情人霍知枝在那里。城西的七号仓库,那里放着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你那位白月光的照片。”
霍知枝在一旁听完,难以置信地蹙眉。
虞文心到底在搞什麽,狗血小说看多了吧?
况且,这天平两端放置的筹码也不匹配。
她只是个被明烛利用完的棋子,怎麽跟他心心念念几十年的白月光相提并论呢。
荒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