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肖顷就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去,将迷迷糊糊的乔斑斓从车盖上拉了下去,护在身後。
几步开外,霍知枝歪了歪头,顺着男人的轮廓仔细描摹一番,眼神渐渐清明。
一阵萧瑟的晚风拂过,吹起她披散的发丝。霍知枝擡手,细指将头发拢了拢,别在耳後。
她似乎已经想到了什麽,面容沉静地走上前,越过警惕的肖顷,直直站在男人身前。
“有什麽事吗?”
她语气隐有不耐。
路灯在他身後灼灼照耀,背着光,霍知枝擡头只觉得刺眼,闭了闭眼,也因此看不清明烛的表情。
于是,她垂眸不去看他,只听着他道,“什麽时候回家?”
霍知枝觉得讽刺,她嘴角扬着,语气里带着轻蔑的笑。
“家?哪个家?是你的豪华别墅,还是我那间被你搬空的小房子?”
明烛沉默不语。
霍知枝也懒得跟他再费口舌,她沉下脸,冷冷道,“你要是来兴师问罪的就直说,犯不着。。。”
“不是。”
明烛无奈截断她的话。
霍知枝掀起眼皮,薄凉地睨了一眼,却见男人目色认真,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她面前,隐隐透着疲惫之意。
她抱着胳膊,冷笑一声,“噢,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你堵在这里干嘛?”
她听见男人轻叹了一口气。
“那篇文章里写的,只对了九成。那时我对你不好,是我的。。。”
霍知枝却伸手,疏懒地打断他,“别,七年前的事,我们七年前就两清了,现在没必要提。”
明烛眼睛闭了闭,似乎被某个词灼伤,他语气微顿,又道,“但有一件事,它说的不对。”
霍知枝好笑地擡眼,好整以暇地问,“哦,什麽事?”
男人望着她微红的双颊。
“我从来没有脚踏两条船。”
霍知枝心里莫名有些郁燥,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她想起了些不愉快的往事。
她松开双臂,沉沉地呼吸,微凉的空气灌进身体里,她却觉得大脑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呵,从来没有?”
霍知枝听见自己微怒地开口,“你敢说你心里没装着那位白月光,你敢说你没去找她?!”
“你既要我承认这个名分,又耽误着另一个女孩儿的青春。明烛,敢做不敢当,我都瞧不起你!”
她音调越来越高,说到最後气呼呼地喘着,胸膛鼓鼓起伏。
一阵眩晕冲上脑袋,霍知枝身形不稳,脚下趔趄,踉踉跄跄地差点被自己绊倒,还好最後扶住车身,才慢慢稳了身体。
酒精的後遗症此刻开始喧嚣,太阳xue一跳一跳地疼,像有条蛇在她脑子里钻。
霍知枝心里越发不舒服,也没了和明烛争论的心情。
她甩开明烛扶她的手,语气恶狠狠的,带着些撒气的意味。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有本事你就把这个小区也买下来!”
霍知枝大臂使劲一挥,“有本事你就把深城所有房子都买下来!!”
她说完,听也不听明烛的辩解,狠狠转身往楼道里走,大步流星,发丝飞扬。
明烛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身形滞涩。
乔斑斓躲在肖顷背後,乐呵呵地看完这出戏,见着霍知枝走远了,才忙推着面前的男人,“肖顷,走走走,我们也回家。”
肖顷拉起乔斑斓的手。
“两位请留步。”
路过那辆宾利时,明烛忽然开口。
肖顷警惕地望着他,脊背挺得笔直,“什麽事?”
明烛的目光落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眼神一时有些落寞。
他低低笑了笑,客气而疏离道,“承蒙两位这段时间照顾枝枝,一点礼物,不成敬意。”
随着明烛的话语,黑夜里悄无声息钻出来一个人影,提着两个百达翡丽的袋子,走到两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