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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守护 我在这儿一直在（第2页）

时间过了太久，对于那段不堪的回忆，霍知枝在心里基本已经释怀。她并不介意明烛听见，只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那些脆弱和耻辱的经历，她原本是打算永远封存，烂在肚子里的。如果不是今晚这一遭生死关头，她根本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说出口。

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他面前，亲手将自己结痂最深丶最不愿触碰的伤疤重新揭开，袒露给他看，带着血淋淋的真实。

“没什麽不能听的。”

良久後，霍知枝深吸一口气，释然一笑，她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明烛却问，“那现在呢？”

霍知枝道，“现在。。。怎麽？”

明烛依旧不看她，也不靠近她，只站在医院那张铁皮桌子前，像在对着桌上那个孤零零的杯子说话。

“现在，你还在被牢笼所囚吗？”

霍知枝沉默片刻，黑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亮，她盯着他挺拔却疏离的背影，轻声反问。

“你会为我画下牢笼吗？”

明烛闻言，倏地笑了。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无奈，又仿佛松了口气。他转过身，缓步走近，阴影笼罩下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俯身，将她滑落些许的被角仔细掖好，

“睡吧。”

他转移了话题，说道，“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灯关了，霍知枝躺在床上，一片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和监护器规律而冰冷的滴滴声。

月光终于挣脱了室内灯光的压制，悄悄照亮了窗前一小块区域，像铺了一层银霜，而房间仍有大片空间埋在深邃的黑暗里。

霍知枝知道明烛没走，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那缕清冽的冷松气息。

可她看不清他，这让她心头莫名升起一丝空茫。

她闭着眼，意识却像是浮在深不见底的海面，沉沉浮浮。

她似乎睡了一觉，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短梦，又似乎只是很浅地醒着，耳边始终萦绕着那规律的滴答声。

总之，在某个混沌与清醒交界的时刻，她忽然毫无征兆地瞪大了双眼，心脏像是被什麽东西攥紧，完全清醒过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明烛。”

她说完才觉得不妥，脸颊微微发热。

黑暗中一片寂静，明烛可能已经走了吧？又或许他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自己这样贸然叫他…

“我在这儿。”

男人的声音很快传来，低沉，稳定，没有丝毫刚醒的倦意，仿佛他一直就清醒地坐在那里，与夜晚融为一体。

房间里亮堂了许多，晨曦的力量穿透了窗帘，使得室内不再是纯粹的漆黑。

霍知枝偏过头，借着愈发清晰的光线，见明烛仍旧坐在床前那把看起来硬邦邦的椅子上，姿势似乎和她入睡前并无二致。

他眼目深邃地望着她，里面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沉静的深意。

他…他竟然真的没有睡觉？就这样坐了一夜？

那刻，霍知枝心中的惊讶甚至压过了她急切想询问的那个问题，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震动涌上心头，堵住了她的喉咙。

过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怎麽还在这儿？”

她看见男人疲惫地笑了笑，眼下淡淡的青影在晨光中愈发明显。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微微向前倾身，问她，“怎麽了？”

仿佛守这一夜，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霍知枝哑了哑，道，“七年前我出国的时候，把一个箱子放在了明氏寄存，里面有一个小鸟形状的玩偶，你还记得吗？”

她看见明烛很缓慢地呼吸着，胸膛平稳起伏，脸上的表情在晨光中看不太真切。

“有点印象，怎麽了？”

“我回国之後没在箱子里见到那个玩偶，可能是你的人在保管的时候出了差错。”

霍知枝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问，“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可以。”

他似乎很轻松地答应下来，又像是随口一提，“怎麽突然想起这件事？”

霍知枝垂下眸子。

“这些年，我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中，我被困在一团火里，始终逃不出去。”

她缓缓说着，声音带着回忆的飘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