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枝摇头失笑,“这是明家的厨师做的。我的手艺。。。恐怕要让老师见笑了。”
秦如瑛握着汤碗,目色慈祥地看着她。
“没有什麽见笑不见笑的。咱们枝枝的心思在学问的星辰大海上,志不在此罢了。这世上,哪有样样都精通的人呢?能把一件事做到极致,已经是很了不起。”
霍知枝嘴上应着“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明烛的身影。
果真是。。。不可比拟的存在。
秦如瑛见她失神,便又亲切地问,“枝枝最近和明总相处的怎麽样?”
霍知枝含糊着,“嗯。。。就那样吧。”
“怎麽了?”
她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却只牵动了嘴角,显得格外勉强。
“也算是相敬如宾。日子,总能过的。”
秦如瑛眸中掠过一丝了然与疼惜,刚想再温和地开解几句,霍知枝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她道了句失陪,拿着手机快步走去门外。
电话是郑瑜文从清京打来的,霍知枝有点意外。
郑瑜文现在已经升到了杂志社的二把手,平常事务繁多,霍知枝偶尔回清京想找她聚聚,三次里有两次都得落空。
“文姐可是个大忙人,什麽风把你吹来了?”霍知枝略带打趣地说。
“枝枝你就别调侃我了。”
郑瑜文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像是疲惫之中带着一丝难言的隐情。
霍知枝很快发觉出来,沉下语气,“出什麽事儿了?”
郑瑜文定定地吐出三个字。
“虞文心。”
“她不是被明烛送去疗养院了吗。”霍知枝的心猛地一沉,“她一直都有人看着,能出什麽差错?”
“虞文心联系了媒体,想放出新闻抹黑明氏。。。还有你。”
“。。。”
霍知枝冷声问,“怎麽回事。”
“还记得一年之前你托我发的那篇文章吗,那家杂志社的老板昨天私下跟我说,说虞文心秘密找到他,让他发明氏的黑稿,内容大概涉及明日能源在你们学校投资的事,说什麽明总帮你以权谋私之类的,说得很难听。”
霍知枝沉默不语,捏着手机的指头越发用力,指尖泛起白痕。
“虞文心只知道那家杂志发过明总的绯闻还安然无恙,以为他们杂志社有靠山,才要求他们发明氏的黑稿。”
“可她不知道,上次的绯闻稿是因为有你撑腰,杂志社才敢硬刚明氏集团,这次虞文心的稿子他们是万万不敢再接了。”
郑瑜文叹了口气,“还好我跟那家杂志社老板关系不错,他提前跟我通了口风。那篇文章我会帮你压下去的。”
霍知枝坐在医院走廊冰凉的椅子里,轻声道,“谢谢文姐。”
“嗐,应该的。”
郑瑜文笑了笑,“只是,这次我能帮你压下去,万一虞文心又找了别家胆子大的,把这件事捅了出去。。。”
“哎。”
郑瑜文忧心忡忡道,“虽然我是完全相信‘以权谋私’的事儿都是子虚乌有,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很多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到时候衆口铄金,你的声誉肯定会受影响。”
“我知道了,谢谢文姐。”
郑瑜文听她语气不高,便安慰了两句草草挂了电话。
霍知枝靠在铁质的椅子里,浑身脱了力。走廊亮堂的白炽灯刺着她的眼睛,霍知枝只能闭上眼,胸口缓缓起伏着。
慢慢的,她感到胸口一股难以纾解的烦闷。
她像是被人推进了深海里,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压迫着她的五脏六腑,喉咙像是被人攥住了,哽咽着无法呼吸。
又在某一刻,她被人急速地捞了起来,额头满是湿淋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