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渡心河
云涣醒来後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VIP休息室里,四周围满了人,他都不认识,除了蓝书蘅。
认不认识,云涣都无所谓了,只要蓝书蘅在就好,只要他在仿佛一切事情都可以解决,自己不用担心。
衆人见云涣醒来才逐渐散去,一直守候在身旁的是蓝书蘅,他用喑哑的嗓音问道:“我怎麽了?”
”没事,医生说你只是低血糖了。”蓝书蘅说着,塞了一块巧克力到云涣嘴里。
云涣又不说话,静静地呆坐在那里,此刻摘了帽子和口罩的他,像极了一个bjd娃娃,与之不同的是云涣脸上的血色感甚至还没bjd娃娃重,脸上也出现了轻微的颊凹。
飞机上的行程当然也是不容易的,时不时就会被“有心之人”关注和骚扰,好不容易落地纽约,云涣上车第一件事就是睡觉。
回家第一件事还是睡觉。睡觉已经成为云涣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事情。手机是不想看的,画笔是拿不动的,猫是抱不起来的,人是不想理的。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麽事情能够引起云涣很大的情绪波动。
直到这种状态持续几天後的某一天,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前来看望他——没错,云涣的父亲来看他了。
蓝书蘅轻叩起云涣的房间门,“有人想见你,你愿意出来见他一面吗?”
云涣背对着门口,眼睛麻木地盯着窗外,语气中已然听不出什麽生气,“不了吧,不想见,让ta回吧。”
“欢欢,真的不愿意见见爸爸吗?”
父亲的声音从背後传来,云涣强撑起身看向门口,语气间是那样的不可置信,“爸,你……怎麽来了?”
蓝书蘅自觉关门退出,把时间和空间留给许久未见的父子俩。
“你瘦了。”许翊看到云涣的第一眼说道。
“您怎麽来了?”面对父亲的到来,云涣还是显得不可思议。
“我刚结束在加拿大的工作,想着离美国也不远,就来看看你。我问了你妈你的住址,她给了我蓝书蘅的联系方式,我跟他联系後就擅自过来了,也没问问你愿不愿意见我,但愿你不会生气。”
云涣声音有些哽咽,“不会。只是我怕你们看到我的状态会担心。”
“傻孩子,怎麽能这麽说呢。你是爸爸妈妈的孩子,父母关心丶心疼孩子是本能,我们之间有血缘纽带,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担心你的。”许翊说着叹了一口气,“网上那些话,我和你妈妈都看见了,他们说的都是假的,爸爸妈妈没有不要你,我们只是分开了,但这不代表我们不爱你了,我们永远都是你的父母,这是事实,不容置喙,也不容得外人评说。”
“爸……”云涣的眼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我知道……我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我,我好痛苦。”
“欢欢啊,没关系的。人生的路很长,这只是其中一道坎,跨过去,你就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就像当初我们瞒着妈妈申请学校一样,你当时觉得妈妈知道後一定会向你发火的,你把那件事的後果想的很严重,其实最後跟你想象中的并不一样,甚至两模两样,不是嘛。因为当初你的决定,现在的你看见了不同的世界。”父亲娓娓道来,像在讲故事一样,让云涣内心异常宁静,“你改变了,成长了,爸爸妈妈都看在眼里,我们只希望你快乐。如果你觉得此刻快乐很难,我们只求你平安。”
云涣看着父亲鬓角白发已显,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不少,恍然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走了这麽久,自己已经不是孩子,父亲已经不再壮年。
看着愣神的儿子,许翊从包里拿出自己为云涣准备的礼物,“这是从你出生开始,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特意多拍一张照片独家珍藏,只为了某一天一个合适的时机送给你,现在看来,时间到了。现在爸爸将这本摄影集送给你,希望你不仅能看到老爸看过的风景,也能感受到老爸对你的爱。”
云涣翻看着一张张独家照片,看着每一张照片上面父亲当时的感受,比如,他出生那一年的一张热带雨林照片上父亲写到:在这最古老的生命群落里,我找到了送给新生命的丶最年轻的祝福。欢欢降临的这个世界,如此美丽,盼你勇敢,盼你好奇,爸爸永远在你身後。
照片上开出泪花,此刻,云涣真的感受到了父亲对他的爱。
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儿子,许翊站起身,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云涣的脑袋,“欢欢,爸爸妈妈爱你,我们只求你平安。我想你此刻需要单独的时间,爸爸改天再来看你。”
“爸,”云涣伸手拉住他,“留下来吃饭吧,你很久没和我一起吃饭了。”
看着儿子的这副状态,许翊无法拒绝,“好,一起吃饭。”
“叔叔你们聊完了?”许翊开门出去便看到了靠在门边的蓝书蘅。
“啊,对,欢欢让我留下来吃饭呢。”许翊和蓝书蘅一同来到客厅,“书蘅啊,这些天你就一直这麽守着欢欢吗?”
蓝书蘅一面恭敬地为许翊斟茶,一面回答他的问题,“是的,他这个情况目前来说离不开人,交给别人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