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轩虽未曾言语,但前些日子司空烛与邵诚二人在青梅酒肆之事,他还没忘。
张诗韵与司空烛之间的关系,他正是那日方才知晓。司空烛出身将门,生就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
因挂念着张诗韵,那日在青梅酒肆中,当着慕青轩的面,确实有些胆大妄为了。
如今私下面对慕青轩,却又胆颤起来,声音发抖道:“慕兄,那日酒肆之事,还望海涵,俺老粗一个,实在担心表妹安危。”
“下不为例。”男人言简意赅。
“是,是,是。”司空烛连连点头称“是”。
“想来邵诚也会帮衬一二。”洛书渊道。
“邵诚?说不定就是他干的!”一听这名字,司空烛便带了一股子怒气。
“不是他。”慕青轩口气冷了下来。
先不说那日他便说,行此恶行之人定不会是邵诚,单说那日二人险些将酒肆砸了,便叫男人不想搭理他。
但上头下了命令,加之那姑娘是无辜的,他这些日子晚间便在忙于这采花案一事。
犹记得那个雨夜里,花夕梦竟将他认作了采花贼,真是有趣。思及此处,一向无甚波澜的面上,竟带了些许笑意。
“慕兄可是想起了些什麽?”洛书渊奇怪于他的表情,却又不知因何,便从旁问道。
慕青轩当即敛了笑意正色道:“无事。洛兄,过几日便是令妹生辰,来了必定衆多,尤要注意令妹的安全。”
“多谢慕兄,在下晓得了。”洛书渊道,“我们出去吧,想来各酒坊之人应到齐了。”
几人离位,又往前院而去。
花夕梦本在原处静静地等候,谁知那人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不知道在做什麽。
所幸无甚要紧事,便起身在厅堂里来来回回走动着,东看看,西看看,直到一年轻男子打破了一室寂静。
花夕梦能转过头来,便见对方正热切地看着自己。
那男子纤细的身形隐在藏蓝色长衣之下,一头墨发规规矩矩地束于发冠之内,眼角缀着一滴泪痣。
“姑娘是青梅酒肆的人?”男子微笑问道。
花夕梦点头道:“公子是?”
“在下是流年醉的杂役,古鸿,字阳鑫。”男子回答道。
“幸会,古公子。”花夕梦道。
观那人衣着相貌,无论如何都不似一般的杂役。对方既然不愿明说,花夕梦也不想多问。
“姑娘一己之力开设酒肆,当真令人敬佩。”古鸿道。
“只是爱酒罢了。”花夕梦摇摇头淡笑道,“怎不见掌柜的?”
“掌柜的日前有事出门,这才差了我来。”
这人故意瞒着她,她对那人的话半信半疑。古鸿或许确实来自于流年醉,却并非是杂役这般简单。
“今日洛家会从五家酒坊中挑选出一家来,姑娘可有胜算?”古鸿问道。
花夕梦却不正面回答,只将问题又问了回去:“公子胜算几何?”
“流年醉百年基业,夺下魁首自是不在话下。”
花夕梦瞧他那般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中那股子斗志便被激了出来。
“青梅酒肆虽初来乍到,却并非後起之辈,”花夕梦扬声道,面上带着夺目的自信,“此番比试,定全力以赴。”
慕青轩回来之时,便见那姑娘与一不知名的男子相谈正欢,整个人笑逐颜开,似清阳般热烈,又似微风般和煦。
他心里没来由地也跟着欣喜起来,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被那姑娘影响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