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你原本的相貌。”
“变回去,好吗?亲爱的。”
犹如彼此深深相爱的恋人般,以近乎诱惑的语气低声呢喃。
男人深红色的瞳孔痴迷地注视着身旁有如提线木偶的青年。
青年剔透的浅茶色眼睛转了转,直勾勾地看着男人,嗓音如玉击石,清冽透彻,“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男人轻轻抚摸着青年细腻白皙的脸颊,堪称轻柔的动作里透出些许小心翼翼和谨慎,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因为我们是恋人,互相深爱着的恋人。”
青年微微歪了歪头,抓住了男人正摸着他右脸的手,“恋人?原来我们是这样的关系啊。”
然后他仰起脸,浅茶色的眼瞳逐渐变成璀璨夺目的金色,似丝绸般深黑色的长在一阵莹白的光芒中晕染成绚丽的银蓝色,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波光粼粼、像是澄蓝湖水般的色彩。
原本的相貌也在悄无声息间生变化,秾艳稠丽,冰肌玉骨。仿佛古希腊神话里记载的美神,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瑕疵,美得让人心甘情愿地深深沦陷其中,永远不想清醒过来。
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无法与之相比。
因为他的动作,纤细脖颈上戴着的项链有些微歪了。
里德尔十分认真地把歪了的项链理正,神情温柔得简直不像那个被巫师界众人所恐惧的黑魔王,像个普通的丈夫一样毫不吝啬地夸赞着心爱的妻子,“你漂亮得让我都想把你藏起来了,我的爱人。”
他把唇抵在青年的额头上,克制地轻轻落下一吻,接着按住他的头,将他抱紧。
然而里德尔却没看到,怀里的青年眼底提线木偶似的神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苦恼。
他低眸,看了两眼垂在胸前的宝石吊坠银项链,有些头大。
该说他开到了最糟糕的选项吗。
呼,
真是糟糕透顶。
果然不管是什么时候,
他都不擅于应付这种情况。
【建议主人继续装作被项链控制。】
夏尔冷不丁冒出一句。
【夏尔老师,你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没有,是主人多想了。】
【绝对有吧,是吧,夏尔老师。】
【……】
夏尔陷入很可疑的沉默,一言不。
嘛,
不过她不说的话他基本也猜不到,
利姆露心想。
他把夏尔抛到脑后。
里德尔身上炽烈得让他有些头昏脑涨的温度伴随着从窗户缝隙间阵阵吹进来的微风不停地迎面而来,笼罩着他的全身。
利姆露被浸在这种醉人的热意里,头脑莫名地开始昏昏沉沉,什么东西都不想再去想了。
所以他选择短暂地逃避现实。
啊,
要不就先这样算了,
短时间里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
一九三八年一月中旬,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纷飞的大雪落在早已干枯贫瘠的地面上,一眼望过去近乎全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只能从建筑轮廓上大致窥探出落雪前的伦敦。
伍氏孤儿院。
“科尔夫人,这孩子晕倒在孤儿院门外。”
塞妮裹挟着一身的风雪匆匆走进屋内,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大概有十一岁、比同龄人要瘦弱很多的孩子。
她有些为难地说:“他身上太冷了,如果我们放任不管的话,他今天可能会在外面活活冻死。”
壁炉里正烧着不多的柴火,火焰忽明忽暗,时不时噼啪作响。
科尔夫人喝着热乎乎的杜松酒,尽管已经喝得双颊酡红,但她的眼神看上去依旧非常清醒,好像没有受到酒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