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韶和叹了口气,替老太太掖好被子,出了门,家族的人都等待在病房外,几个一组几个一组的进去听这位掌权了近一个世纪的家族伟大领导人最後的遗言。
不知多久时间过去,卧室内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仪器间隔滴滴声响成一条直线,情绪如涟漪一样向四周播散,压抑的哭泣声充斥整座宫廷。
昏暗的长廊中,简韶和倚靠在门边,一滴滚烫的泪珠重重砸到地上,手机屏幕上是与辛尔月的对话框。
结尾停在。
101:【外婆走了。】
丧钟敲响,传遍整个国家。
……
“对不起,对不起。”辛尔月低头道歉,蹲下身捡起飞出的手机,翻过正面,整个屏幕碎成了蜘蛛网,她长按手机开关,无响应,应该是摔坏了。
“走路急刹车会害死人的好吗?我这身子金贵着呢,摔出个好歹来这麽办?”詹吉斯捂着磕疼的膝盖,从地上起身。
他俩撞的地方恰好是台阶与平台交接口处,詹吉斯直接绊在了棱角上,直起身,脑中重复出熟悉的画面。
这个摔跤的方式,怎麽这麽熟悉。
“不好意思,同学需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医药费我来出。”辛尔月听到受害人这样说,连忙问道。
詹吉斯拍了拍身上的灰,举起掌心的擦伤,得理不饶人,“肯定要去啊!都给我摔破了,至少消个毒,包扎就不用了。”
辛尔月盯着他一米八的个头,把那点不值得一提,甚至出血都在表面的伤口描述的有多麽严重。
视线转到眼前人的脸上,辛尔月身子一僵。
国家队的人。
两人目光对视,詹吉斯的动作也停滞一瞬,眉头微微皱起,仔细端详起面前女孩的面庞,“你长的好生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辛尔月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我有男朋友。”
言下之意,别用这样拙劣的交友方式。
“嘿,你这姑娘。”詹吉斯如她所料的一点就炸,“谁要和你搭讪,我还不稀罕,只不过看你像一个我认识的很厉害的朋友,多问了一句罢了。”
詹吉斯嫌弃的撇了撇嘴,“看你也不像,这小身板哪像练武的,我那个朋友一拳能抡倒你。”
他甩甩头,把脑中辛喜的样貌甩去,“先吃饭还是先去医务室?”
事情闹成这样,辛尔月也没心情吃饭,先陪他去了医务室,食堂与医务室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横穿半个校园。
路程远,辛尔月全程不敢擡头,到了医务室,脖子都快折断了。
手里的手机只在路途中闪了一下,而後直接罢工,外屏都掉了一块。
辛尔月怕简韶和一会就收走手机,这会联系不上她心又急,想借医务室医生的手机打过去,奈何正是大中午,都出去吃饭了,连个值班的医生都没留。
詹吉斯看出来她揣着手机的焦急,把手机递给她,“你是要打电话吗?打吧,明天才是下个月,我这个月还有话费。”
辛尔月咬了下下唇,接过手机,打了过去,铃声响了一个轮回,无人接通,手机已经被收走了。
她微叹口气,把手机还给詹吉斯,看来只能一会修完手机再给简韶和留言了。
比赛期间外婆去世了,他肯定很痛苦。
詹吉斯讪讪收回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辛尔月手中碎屏的手机,“那个……你手机摔成这样我也有责任,但是我这个月生活费花超了,要等下个月。”
辛尔月坐在医务室长椅上,仇正行给的黑色盒子放在膝盖前,脑中想着事情有些出神,不由自主的接了话,“你不是比赛有很多奖金吗?花这麽快。”
詹吉斯走到洗手台清洗手上的灰尘,“我们大男人花销快嘛,比如说买个车什麽的,刚交了尾款,还没落地……”
说着说着,詹吉斯感觉到不对劲,扯过。一张纸巾擦手,回身狐疑的看着这个极其令他感到熟悉的人,眼里满是探视,“你怎麽知道我有比赛,还能拿奖金?”
纸巾隔着一间屋子的长度投进辛尔月脚边的垃圾桶,詹吉斯眯了眯眼,“难道……你认识我?”
辛尔月混乱的思绪一停,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说了什麽。
张了张嘴,冒出一句,“我确实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