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烦到要两头跑,两边催的分开自己与箐殊。
面对箐裴暮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心中却是想着如何改善他对自己的印象。
可这不想不要紧,想了後却好似明白了为何箐裴暮讨厌自己的原因。
‘好像,我来到地府後,第一个寻到我的便是阎王……’
想着,他看向箐裴暮的眼神渐渐不对了。
‘难道,阎王他一直都知道我与箐殊的事吗……知道的吧……小殿下怎麽说也是他的女儿……’
箐裴暮被蘅芜礼这眼神盯的发毛,他啧了一声,不耐道:“我跟你说这些多话,你全当耳旁风呢这是?”
被这样一说,蘅芜礼的思绪不在细想,回到了箐裴暮催婚的话上。
他连道没有,毕竟自己刚才是真的将箐裴暮的话当耳旁风了,但这他又怎麽敢承认。
“有阎王大人这样的领导我真是三生有幸,但……”
看着蘅芜礼的欲言又止,阎王更不耐了,“有话说,支支吾吾做什麽。”
蘅芜礼听着却是腼腆的一笑,“阎王大人我有心仪的鬼了,就连定情信物都早早的送出去了,只是我心仪的鬼有些胆怯,还没有过心里那关。”
“我在一直等她,会一直等着她。”
他说的这般真诚,可箐裴暮的面上的神情却是愈发的沉重。
眼前和箐殊有着一世纠缠的蘅芜礼怎就有了其他心意的鬼了呢?
可蘅芜礼是有了心仪的,那箐殊怎麽办?箐殊怎麽动情爱上?
箐殊不动情,她体内的命格簿碎片便也不会出来,那他的爱人乌羽山又该怎麽办?
难不成真的要让她一直沉睡,再等待千年,等着箐殊再一次动情?
这怎麽能行?怎麽能这样!
箐裴暮并不死心,他表情极其严肃地对着蘅芜礼问道:“你认真的告诉我,你心仪的鬼是不是箐殊?”
蘅芜礼心里咯噔一下,他就猜到箐裴暮会这样问。
在箐裴暮的注视下,蘅芜礼摇头否认了。
而为了保证可信度,他还笑着贬低着自己。
“我不过是一位小小黑无常,怎麽敢觊觎箐殊小殿下。”
闻听此言的箐裴暮直接平地一声惊雷。
‘这世界为何这般愚弄于我?’他心中无助地怒吼着,这般眼见着爱人即将苏醒,只差一步。
可便是这最後的一步,困难重重,这也让他不得其愿。
一时间地府失去了他们的主心骨阎王,剩下的只有阎罗殿中一只失去梦想的玄鸟。
如果可以,箐裴暮他也想学着人世间那些,遭遇磨难,痛失所爱的凡夫俗子一般,整日里借酒消愁。
而他也确实做了,但不过是自己一鬼孤寂地躺在偌大的床榻上,喝着珍藏多年的美酒。
想象着自己沉醉在酒精的麻痹之中,试图去忘掉明日丶以及今日所遇到的困难与挫折。
可就算他有再好想象力,也终究无法睁着眼做美梦。
索性演也演完了,全当是自我欺骗。
他将手中空掉的酒瓶一扔,翻了个身拉起身下的被子蒙头睡觉去了。
“晚安,这该死的世界,这该死的阎王身份。”
他在位这千年来,从未有过哪一天如今日一般,让他厌烦自己身为阎王的身份。
而阎王这个身份代表着需要掌管这一方天地,每日手中流转无数生灵的生死,以及他忙不完的工作。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希望箐殊能为他生下一个孙女,或者孙子。
那这样自己就可以将这个令鬼想死的位置交接给他们。
至于为什麽不给箐殊——那当然是舍不得,毕竟箐殊是自己娇惯着长大的娇娇孩子。
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都觉得苦,那若是换成箐殊来坐,他都能想象得到她那华丽的羽毛,会变得枯燥无光。
可若是换做是隔辈亲,那或许自己就能狠下心。
‘小子就该成就一番大事业,姥爷我要狠狠磨炼你,然後让你继承阎王的位置。’
‘孙女我也要狠狠磨炼,让你穿着最华丽的衣裳,用着镶钻的毛笔批改公文,然後继承我阎王的位置。’
他闭着眼这样想着,面上一脸餍足,神清气爽地哼了一声,而後沉沉地睡去了。
因为他怕自己再不睡,就要忍不住去细思这里面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