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光剑悬浮在江青引身边上下摆动,好似在邀功。
江青引笑着摸摸它:“小光真棒。”
携光剑顶着新名字又开心地晃悠几下。
江青引淡定转头:“祝门主,背後偷袭可算不得什麽正人君子。”
祝冠峰站稳後又惊又怒:“……你出现在此果然是早就知道了,既然如此又何必惺惺作态!你这条命今日便永远留在这里吧!”
“能不能留下我这条命,那也得看你的本事。”江青引说。
祝冠峰不是剑修,并不认得携光剑,面上仍是一片嘲讽:“呵,方才是我小看你了,但不过就凭你的修为,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破剑也想拦我?未免太过可笑!”
“论世间阵法,谁人能敌得过我祝冠峰!老夫只需一招便可让你和这把剑尸骨无存!受死吧!”
祝冠峰手掌结印翻飞,瞬时江青引脚下便起了一个黑气缭绕的杀阵,灵威震天,山石滚落,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少女随意看了一眼脚下凶阵後挑挑眉。
焚元阵,极度凶残的杀阵,尸骨尽毁,焚烧生魂,煎熬漫长,为了对付她居然连这种歹毒程度的阵法都用上了。
黑气缭绕而上,拂动水蓝色身影发後的那一抹艳红,少女轻飘飘开口道:“小光。”
携光剑得令,剑身霎时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金芒灵威!
灵威避开江青引後一把插在焚元阵中心,亮堂到直将整个山洞都照明後,在夺目的光明中将微渺的凶残扼杀殆尽,焚元阵顷刻破碎。
待光亮消散後,祝冠峰的嘴角已经出现一抹血迹,脚下已是吐出的一滩鲜红。
他捂着剧痛的胸口,怨毒地看向江青引:“不!这不可能!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一个晚上,已经有连续两个人问她是谁这种问题了……
祝依也被这灵威震的胸口气血翻涌,她惨白着脸上前堪堪扶着祝冠峰,看着面前镇静自若的江青引,眼里也不由得浮上一层阴霾。
……好生厉害的剑气,原以为不过是个小喽喽,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虞音修士,你先冷静一下,若是杀了仙门宗主可是重罪!”祝依试图假意劝阻道。
江青引闻言倒觉得有些好笑:“你们盛光门的规矩倒是独特,明明是贵派掌门先欲动手杀我,我不过是正当反击罢了。”
“如此厚颜无耻,你们根本不配成为祝辽的血亲。”江青引的声线转冷。
“那是她应该做的!她是我的女儿,拥有过于常人的天赋能力就理应为我付出,理应为盛光门牺牲!”提到祝辽,祝冠峰眼中露出一抹疯狂
“一个天才的出世便能轻易为祝家赢来名利双收,那我多年来苦心为祝家的筹谋又算什麽?!”
凭什麽,凭什麽他的女儿能成为被天下人称颂的存在,而自己却只能成为他人口中等待退位的那个籍籍无名之人?难道他这三十多年做的还不够多吗?!
祝冠峰嫉妒到快要发疯,他以前在发现祝辽的阵修天赋之时是高兴的,因为这无疑会为他带来声誉。
但随着祝辽的天赋显露得越多,获得的荣誉称赞越多,直到超越了自己之後,他就好像不再那麽高兴了。
人们提到当年的祝家,最先想到的不是身为家主的他,而是他的天才女儿。
“但我又有什麽错?我成功了,是我建立了盛光门,是我让祝家流芳百世,跻身仙门之流,做到这一切的人是我祝冠峰!”
苍老的男人声音带着怒吼的嘶哑,瞪着少女的眼神目眦欲裂。
“所以,就因为祝辽的成就超过了你,所以你不能接受,你想要毁了她,或者……取代她。”江青引冷冰冰揭穿了这个人卑劣虚僞的面孔。
“你的能力不足以支撑你的野心,你不甘平庸,所以觊觎他人的能力,哪怕她是你的女儿。”
“你算计祝辽将她囚禁,汲取流魄珠内的灵力壮大自己,壮大整个盛光门的弟子,但你真的认为,这些靠着夺来的修为就真的是你的了吗?”
“可你不配,你也永远赢不了祝辽。”江青引的眼神冷到了冰点,身旁的携光剑似有所感,蹭了蹭她的胳膊。
是的,祝冠峰不止自己夺取了流魄珠内的灵力,是整个盛光门,都在夺取灵力。
在祝辽的记忆里,她自从被关在山洞之後被汲取的灵力便越发凶猛,若是这些灵力全部都在祝冠峰身上。
且不说他会不会因灵力过剩爆体而亡,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家主在短短时间内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提升修为,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更何况要想祝家扬名立万便不能只他一人出头,祝冠峰在汲取祝辽体内流魄珠的灵力之时,也将这份源源不绝的灵力分享给了所有人。
人性都是自私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难会有人拒绝。
为什麽门中弟子会对那三具尸体避之不及,因为他们也间接伤害了祝辽,他们在害怕,害怕下一个被报复的人会是自己。
而这也就意味着,整个盛光门的人都是知情的。
所以从始至终盛光门这件事的根本原因是什麽他们都心知肚明,所以才会一直引导衍云宗的人说是意外。
目的便是希望江青引等人赶紧离开,他们在掩盖罪恶。
若不是恰好清渺楼的人撞见,这件事或许都不会被上报至衍云宗,那样的话,所有辉煌之下残酷的真相都将被永远掩埋,不见天日。
可惜月下遮影,可恨明光熄熄。
祝辽终其一生想要守护的一切,她屈辱茍活为的一切,从来都是一场空。
所以到最後,她只能为所有害自己的人,心甘情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