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能解决的,”老支书笑了笑,抽出旱烟袋来。
周敏见状,连忙从柜子里摸出两包牡丹江,“抽这个抽这个,我家也没旱烟,老许烟瘾也没那么大。老支书,还有你们,都拿着抽。”
周敏辈分有些大,老支书都得跟她喊一声姑,那几个跟着来的年轻汉子,也得跟她喊姑,还有个得叫姑奶奶呢。
又不是在村里,也没必要撑这个架子,周敏就只喊老支书,剩下的几个叫名字。
“成,这可是干部烟,哎呀,我们也跟着沾个光。”老支书挺开心,收起旱烟袋,撕开一包给大家分了分,剩下的那一整包,不好意思,揣兜了。
周敏看他们都在吞云吐雾,便站起身道:“一会儿我们得去食堂,总不能让你们饿着,我给你们煮个粥吃。”
“不用不用,下午我们就都回去了,家里有东西吃。”老支书连忙摆手。
“有啥吃的啊,烀南瓜烀红薯?照这么吃下去,都得吃出问题来!”周敏道:“之前老许弄了点儿苞米面儿,我切点儿白菜进去煮个粥,多了也没有,一人一碗还是够的,好歹填填肚子。”
周敏去舀面,又往里面掺了些那种替代粮。把锅里的热水舀出来灌暖水壶去,然后重新烧了水,煮了一大锅黏粥,里面还切了半颗大白菜。
又从罐子里捞出个酱菜疙瘩,刷刷的切成丝,这就是下粥的菜了。
还没弄好呢,许放就回来了。
在屋里跟老支书嘀咕了一会儿,就笑呵呵出来,让跟着老支书来的一个汉子把西屋炕也烧上。
一会儿他们几个在这里吃饱了睡一觉,等下午跟小火车回村里。
村里人极少会来镇上,如果天气暖和还好,在外面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小火车回去。
等气温降低,基本上都不会出村。
要不是那个王大全实在是太讨厌了,老支书也不可能大冷天跑这么老远。
得亏他们村在镇上林场有亲戚,否则就真的得找个地方晒着太阳熬了。
从食堂回来的路上,许放压低声音跟周敏道:“王大全估计要倒大霉了,老支书烦死他了,如今镇上那个干部也不会给王大全说话。”
周敏是知道老支书为人的,东北毕竟是爆发战争最早的地方,这里能撑到解放还能当上支书的,绝对不会是个简单人。
“早就看他烦了,老支书也真能忍。”周敏想起王大全那副德行,心里就直犯恶心。
那小子年轻的时候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看天天背着书包去上学,装的像个文化人,可偷鸡摸狗什么都会,爬寡妇墙头,偷看女人洗澡,他都干过。
也就是当初他爹妈都在,而且那时候他也不住村里,村里人对他也没有什么太大印象。
但这货自从回了村儿,一天都没消停过。
不是挟恩图报,就是各种哭穷。吃了东家吃西家,去上学还天天伸手跟村里要钱。
原本村里还指望他毕业之后去当个干部,给村里人谋福利呢。
结果?
呵呵,被人灰溜溜赶回来不说,还娶了个半掩门子当老婆。
按说都娶媳妇了,也回村了,消停点儿吧?
不,觉得自己读过书,天天穿一身干部服,胸口插跟钢笔,跟村里装大尾巴狼呢。
甚至还想竞争村干部,要当村里的财务,说就是自己识字,会计算。
好家伙,老财务那是正经市里皮货商退下来的掌柜,算盘子成精的人物,你跟人家比?
当年市里机械厂请老人家出山,人家都没去呢,要在村里养老。
那可不是一般的机械厂,那是这边的支柱产业,专门生产汽车火车的地方!
相比之下,你王大全算个屁啊。
王大全在村里也不想干活儿,就混吃混喝。
现在又赶上了大锅饭的好日子,先是放卫星在镇里公社干部面前得了脸,然后混了个食堂管理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村里人忍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如今得了机会,能不给他一顿干老实了?
周敏还想细问,许放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且等着吧,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