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年眉头紧蹙,上前挡住他的视线。刘元看不到司寒,只得抬起他那僵硬的脖颈,眯着眼对上宋归年仿佛要吃人一样的视线。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忽然咧开嘴,丝丝缕缕的鲜血顺着齿缝流出来,放声笑道:“你们既然亲自来了,我就告诉你,我背后的人是谁。”“只是,你们敢信吗?”宋归年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被刘元尽收眼底。“对,就是这样的表情,我告诉你,你敢相信我说的话吗?”说这话的时候,刘元整个面孔都扭曲得不成样子,看着像是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不如这样,你让你身后这位太医,在这里陪我一晚,我就说实话,怎么样?”“这个交易,应该很划算吧。”刘元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中露出一丝餍足。宋归年眸光一冷,掌中蓄力直冲他的心口。司寒在后面扯住他的衣袖。宋归年回头时那凶狠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司寒怔愣了一瞬,随即对着他轻微地摇了摇头。手中稍一使劲,将宋归年拉回来。附耳道:“你若是现在杀了他,岂不是正中下怀。什么都问不出来。”“美人儿,跟你的情郎说什么呢?不如也说给我听一听。若是把我哄的高兴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司寒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元。这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无非就是笃定他们不敢动他,无非就是笃定,自己还有能再出去的那一天。会是谁呢?会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犯了死罪之后,还能把他从牢里救出去。“我方才说的话,并非是骗你,幕后之人,我们确实已经知道了。”刘元冷笑一声,“既然知道了,那就赶紧把他抓起来,我等着你们把他和我关在一起。”司寒一把将腰间的玉佩扯下来。那玉佩就这样垂在刘元眼前,一晃一晃的。“这东西,你可还认得?”在看清那玉佩的一瞬间,刘元的瞳孔骤然放大,不顾身上深入骨髓的疼痛,一把扑上来,将那玉佩翻来覆去地看。司寒没有错过那一刹那,刘元表现出来的慌乱。“你,你如何会有这东西?”刘元的双手几乎捧不住那玉佩,声线也抖得不成样子。司寒心中一喜,看他这样子,幕后之人十有八九与这玉佩真有关系。面上不显,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提着玉佩收回来。刘元倒是想拿住,可他受了刑,方才那一点点的动作都让他浑身上下像是要散架了一样的疼。此时哪里有那个力气和司寒抢东西。一双眼珠子像是黏在了那玉佩上一样。随着司寒的动作上下滚动。“这玉佩,是那位幕后主使给你的吧。”“他给了你一块,也给了我一块。”“而你如今受尽重刑,他到现在还没来救你。却派了我来。”司寒眸中闪着寒光,“你说,这是为什么?”刘元不可置信地抬头,目眦欲裂,“你也是?”“你也是那位大人手下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大人怎么可能不救我。”刘元摇着头跌坐在地上,沾满了血污的手撑在地上。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冲司寒嘶吼道:“大人说过,我才是他的心腹!”“我怎么可能是弃子,我不可能是弃子!”司寒抬高了声音斥道:“那你的那一块玉佩呢!”“你早就把那玉佩丢了吧。”“没了玉佩,还谈什么心腹。”此时的刘元哪里还有方才那样嚣张的气焰,司寒的话就像是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下来。那气焰熄灭之后,只剩下恐惧。浓重的恐惧几乎要将刘元吞噬。如果大人不救他,如果大人不救他,他会死的,他会死在这里!“从你弄丢大人给你的那块玉佩开始,你就已经是一颗弃子了。”司寒轻描淡写的语气给了刘元最后一击。忽然之间,刘元像是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怕起来,抓住司寒的裙角。“是大人,当日难道不是大人让我将玉佩给那个女人的吗?”“我只是按着大人的吩咐做事,我有什么错?”抓着司寒裙角的手逐渐用力,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崩裂开来,渗出的鲜血将司寒的裙角染得艳红。“求你,求你告诉大人,我不是故意弄丢玉佩的,我是按着大人的吩咐在做事啊!”司寒抬脚往旁边退开一步,扯出自己的裙角。他刚刚说,是大人让他把玉佩给母亲的。这和孙姨娘说的,是刘元主动赠予母亲的话,有出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