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有随侍带路,司寒却发现这并不是往若微姨娘院子里去的路,反而是往摄政王院子里去。心下有些拿不定主意。难不成事发的时候,若微姨娘正与摄政王在一起。若果真如此,也算是省了自己一番事。踏进院子,周围肃穆的气氛,让司寒恍惚之间似乎回到了之前摄政王还独揽大权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侍从全都低垂着头,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砰!”似乎是什么东西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摄政王的嘶吼隔着门都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什么!若微她不过是吃了你给的丹药,便小产了,你说这事与你无关!”丹药?也不知道该说这大师是聪明还是傻,之前看着这大师挺有谋算的。怎么不明白这入口的东西,哪能随便给人吃。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就是浑身上下都长满嘴也是说不清的。不过这倒是无意之中帮了她的大忙,原先只是打算编一些事情,现在看来,也算的上是铁证如山了。司寒推门进去的时候,目光扫过整个屋子。里头一片狼藉的情状让她心下一惊。到处都是破碎的瓷片,若微被摄政王搂在怀里,面色苍白如纸,瞧着是晕过去了。屋内站着一个男人,身量很高,背对着她。司寒眉心微动,这人的背影,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民女见过王爷。”司寒规矩行礼。那人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司寒抬头的时候与他对视。不,不是和他对视,是和他脸上的面具对视。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是来骗人的所以用面纱覆面,你一个在王府多年的道士为什么也要戴着面具。神神秘秘难道你和我其实是同行?不对啊。司寒转念一想,鬼神之说本就是编出来蛊惑人心的。所以说他是来行骗的,似乎也没什么不妥……“这便是王爷找的那个巫医?”这人的声音听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就好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刮擦木板一样。难受得让司寒只得将自己的指甲狠狠掐进皮肉里。“本王让你说话了吗!”“咳咳咳……咳咳……”显然是气急了。摄政王那张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手边摸索着什么东西。再看看砸在大师脚边一块一块的碎片残骸。啧啧啧。估计是在找能砸过来的东西。宋归年趁着摄政王没精力注意这边,悄悄将司寒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司寒顺从地往那边挪两步。还是离那个大师远点吧,万一被暴跳如雷的摄政王误伤,那可就不好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巫医开的药方,就算是让她怀上了孩子,也终究留不住,我的丹药决计没有任何问题。”大师仿佛看不见摄政王如何暴怒一样。也丝毫不顾及他口中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巫医”就与他站在同一个屋子里。一点面子都不留啊。司寒暗暗在心里腹诽:你又能高明到哪里去,连若微姨娘其实是装的都没看出来。可见其实没什么本事,也难为你能骗了摄政王这么多年。都是行骗,谁胸有成竹,谁说的话,听起来就像是真的。司寒自然不可能任由这大师“胡乱污蔑”。上前两步道:“王爷,不知可否让我看看若微姨娘。也好辨明若微姨娘小产的原因。”摄政王虽说对她也不怎么喜欢,但若微此时是摄政王的心头肉。况且和现在死撑着不承认的大师相比,低眉顺眼的司寒显然看着要顺心些许。“还不过来看!”虽说还是不客气的命令,但是比起之前对那大师说的话,还是要缓和许多。司寒也不在意,上前假模假样地看了一番。甚至闭上眼嘴里念起了咒。“嗤。”在一片寂静的屋内,大师发出的那一声嗤笑极为刺耳。摄政王的脸色愈发阴沉,青筋暴起。盯着大师的眼神尤为凶狠。几乎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司寒缓缓睁开眼,“王爷不必太过焦心,若微姨娘,还是可以怀上子嗣的。”“当真?!”这句话给了摄政王希望,之前那怒气冲冲的神情还未能收回来。此时染上了些许喜色,瞧着面目都有些扭曲。“王爷,民女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民女方才通灵。知晓了若微姨娘小产的原因。”“通灵?”那大师是一点都没被摄政王吓到。仿佛确信摄政王不会拿他怎么样一般,“若是你会通灵,我便可以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