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秋光澄澈。
欢竹未施粉黛,一身利落的墨色劲装,宛如一柄淬炼过的冷剑。
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气息,再次出现在天香阁门口。
她无视周遭投来的各色目光,径直穿过靡靡大堂,走到主事的香荼面前。
“我要买断苏衔月从现在起,至今日酉时的所有时辰。”
她开门见山,语气没有半分波澜。
随即指尖按着一张数额惊人的银票,轻轻推至香荼面前的案上,
“随我出行。”
香荼一贯冷静的面容上浮现一丝为难:
“林小姐,天香阁的规矩,红牌从不外出侍客……”
欢竹并不与她周旋,只抬眼,目光清凌凌地看过去,重复道:
“告诉他,一炷香。后门马车,过时不候。”
说罢,她利落转身,衣摆划过一个干脆的弧度,拂过光洁地面,没有丝毫迟疑与留恋。
约莫半炷香后,天香阁后门“吱呀”一声轻响,悄无声息地开了。
苏衔月斜倚在门框边,依旧是一副没骨头似的慵懒模样。
唇角勾着那抹惯有的、玩世不恭的浅笑,拖长了调子开口:
“大小姐这般心急火燎,甚至不惜砸下重金,是想带小生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
“上车。”
欢竹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直接伸手,“哗啦”一下拉开了那辆停在一旁、毫无徽记的玄色马车车门。
“带你去个地方。”
苏衔月挑眉,从善如流地弯腰钻进了车厢。
马车内部出乎意料的简朴,甚至透着几分冷硬的实用感,与他想象中将军府千金的奢华做派截然不同。
马车很快启动,平稳地驶离了这片软红香土。
“所以,”
苏衔月放松地靠着车壁,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对面正襟危坐、神色平静的欢竹,
“价值千金的良辰,大小姐打算如何消磨?总不至于是将小生拐去卖了吧?”
欢竹从身旁取出一个细长的紫檀木盒,递到他面前。
“打开看看。”
苏衔月眼底掠过一丝真正的讶异。
他接过木盒,打开。
里面并非他预想的珠宝古玩,而是一柄剑。
剑鞘古朴,暗纹流转,触手冰凉,一望便知绝非凡品。
他指尖抚过剑鞘上古老的纹路,神色微凝:
“这是……前朝铸剑大师虞治子的遗作‘秋水’?传闻它早已失传。”
“仿品。”欢竹语气淡然。
“但出自当代名家之手,七分形,八分意。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