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垂眸看了眼仍被严初挽着的手臂,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不知郡主有何要事相商?若是不急,可否容下官先更衣?
啊,不急不急!
严初连忙松开手,暗自松了口气——她确实还需要时间组织语言,
你先去换衣裳,我待会儿去竹苑寻你。
下官告退。
沈大人是我夫君。
方才回府时,这句话清清楚楚传入耳中。
沈淮之走在青石小径上,竹叶沙沙作响。
这是严初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坦然地承认他们的关系。。
这些时日,她的举止实在反常。不再像从前那般动辄打骂,甚至偶尔还会对他露出笑容。
沈淮之轻笑摇头将这些念头压下——左右不过又是新花样,过不了几日,她定会故态复萌。
约莫过了半盏茶时间,估摸着沈淮之该换好衣裳了,严初才磨磨蹭蹭地踱到竹苑门前。
纤细的手指几次抬起又放下,在门前转了好几个来回,绣鞋尖踢起一粒小石子,在青砖上骨碌碌滚远。。
严初!别怂!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
就像汇报ppt,先,陈述事实——药不是她下的;
其次,分析动机——她没理由害自己;
最后严初边想边跟真的划动ppt似的,手指在虚空比划,忽地僵在半空。
不对,应该先道歉再解释
屋内,沈淮之听着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由觉得可笑。
这位向来横行霸道的郡主,何时进他房间还需要这般踌躇了?
未等严初鼓起勇气,他忽然拉开房门,做了个的手势:郡主请进。
严初正比划到关键处,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吓得一个激灵。
慌忙收起手势,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好、好啊
屋内陈设简洁得近乎冷清。
严初盯着案几上那盏冒着热气的茶,竹筒倒豆子般说道:
沈大人,昨日那红花膏里的药我真不知情!若是我做的,怎会蠢到把自己也搭进去?我信也不是大人所为,我信也不是大人所为
她突然卡壳,准备好的腹稿全乱了,索性破罐破摔:总之我会查个水落石出!说完眼巴巴望着沈淮之,期待他的反应。
她都这么真诚了,他该信她了吧。
茶烟袅袅中,沈淮之看着她急得泛红的耳尖。
昨日见她宁死不从的模样,他早知此事与她无关。
只是没料到,她竟会特意来解释,还要他信她?
下官自然相信郡主。沈淮之撩袍落座,眼中含笑,即便真是郡主所为,下官也甘之如饴。
呵,演技派!严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还有一事。她整了整衣襟,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