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阁内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交头接耳。
有说元安郡主昏了头的,有揣测郡主与小倌有私心虚的,更有甚者直接断言她这是看上了沈淮之才如此挥金如土。
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涌来,严初却置若罔闻,只顾着将蟹黄酥咬得作响——
她现在只盼着沈淮之能大神威,用男主光环闪瞎这群人的狗眼。
看来坊间传闻有误?轩王轻抚着白玉扳指,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本王倒不知,郡主对沈大人如此情深义重。
严初咽下最后一口酥点,笑吟吟道:殿下明鉴,传闻止于智者。
她故意将二字咬得极重。
裴衍幸眸光微动,正欲再言,忽听铛——一声锣响。
紫衣少女翩然登台,广袖轻扬:
文擂即刻开始。每题作答时间半炷香,为积分赛。出题者依押注金额排序。
位出题者——少女拖长声调,押注一万两的元安郡主严初!
严初手中的茶盏险些脱手。
她眨了眨眼,随即展颜一笑——
这不是天赐良机么?今日定要让她这个“好妹妹”尝尝苦头!
待十位选手依次入席,严初施施然起身。
她指尖轻点朱唇,故作沉思道:诸位便以本郡主为题,赋诗一如何?
说罢,还不忘朝严归夷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天香阁内再次哗然,声浪几乎要掀翻描金彩绘的穹顶。
台上参赛的才子们面面相觑,那些方才还嘲笑郡主的人此刻都苦着脸提笔,硬着头皮写起赞诗来——
笔尖蘸的不是墨,分明是满纸的违心。
严归夷作为京城公认的才女,此刻却对着白纸迟迟不能落墨。
直到计时香快要燃尽,才写下。
铛——
铜锣声响,众人搁笔。紫衣少女轻拍手掌:请诸位依次展示诗作。
罗袜生尘踏玉阶
朱楼忽掷万金轻
一阿谀奉承的诗念下来,严初托着腮帮子直打哈欠。
这些诗要么辞藻堆砌,要么肉麻至极,听得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直到严归夷展开宣纸。
鎏金马车香满路
清冷的嗓音念出第一个字时,严初就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这诗没有浮夸的赞美,却字字戳中要害——
既写尽她表面的骄纵,又暗指她隐藏的锋芒。
特别是最后那句笑指天边新月似糖痕,简直把她的本性刻画得入木三分。
果然最了解你的永远是敌人,严归夷这诗,倒比那些马屁精的奉承真诚百倍。
第一局,严小姐胜。紫衣少女宣布结果时,严归夷垂眸行礼,却在低头瞬间掩去眼中复杂的光芒。
后续几局比试,严归夷势如破竹,毫无悬念地蝉联榜。
文人才子们的诗词歌赋在严初听来,如同和尚念经般枯燥乏味。
她只满心欢喜地盼着武擂快些开始——那可是她一万两银子押注的重头戏。
想到沈淮之即将大展身手,严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就不信沈淮之能让她的一万两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