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踏着清冷的月光回到寝居时,已是深夜,檐角的铜铃正敲过三更。
屋内烛火昏黄,锦被里蜷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早已熟睡。
他立在榻边迟疑片刻,终是和衣躺在外侧。
既然已经决定和离,就该恪守分寸。
方才阖眼,便察觉身侧传来细微的战栗。
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从被褥间漏出来,听不真切。
沈淮之翻过身去,背对着那片颤抖。
可那细碎的声响偏偏往耳朵里钻,一声声敲在心尖上。
郡主?他终是撑起身,隔着锦被轻唤。
被褥里没有应答,只有愈急促的喘息声作为回应。
沈淮之修长的手指搭上锦被边缘,触到一片滚烫。
他心头一跳,轻轻掀开被角。
烛光下,严初脸色白得骇人,冷汗浸湿的鬓黏在颊边,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连睫毛都在痛苦地颤动。
方才触碰到的肌肤烫得惊人。
严初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水汽朦胧的眸子在昏暗的烛光下艰难地聚焦。
沈淮之她带着哭腔呢喃,所有委屈瞬间涌上心头,连尾音都打着颤,
我疼得厉害
白日敷的止血散虽有镇痛效用,但药效早已过去。
此刻伤口灼痛伴着高热反复肆虐,疼得她连呼吸都在抖。
下官去唤望舒来换药。沈淮之转身欲走,袖摆却被一只滚烫的小手攥住。
别去严初虚弱地摇头,指尖因用力微微白,她守了一夜天都快亮了
见沈淮之不再有动作她才松开攥紧的衣袖,整个人蜷进锦被里,只在痛极时漏出几声压抑的呜咽。
袭来的每一阵疼痛都让她在心里暗骂一句那匹死马。
沈淮之在原地静立良久,烛芯爆开的细微声响惊破沉寂。
他忽然转身取来药箱,步履沉稳地来到榻前。
失礼了。
不等严初回应,他便轻轻掀开锦被。
指尖触及衣襟时,一只滚烫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别碰严初昏沉中含糊抗议,睫毛上还沾着痛出的泪花。
沈淮之动作未停,细致地解开层层衣带。
素白中衣下,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
最里层的纱布与皮肉黏连,每次剥离都引得身下人阵阵抖。
忍一忍。他声音放得极软,手下动作却利落干脆,很快就好。
烛光在他低垂的眉眼间流转,映出专注的神情。
当伤口完全显露时,他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箭疮周围已然红肿炎,脓血正缓缓渗出。
严初被这阵疼痛直接拽清醒了,睁眼便见自己只着一件绯色肚兜,衣料还被刻意往下褪了几分,露出大片莹润的肌肤。
她霎时羞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扯过锦被掩住身子,“你……你干嘛……”
伤口化脓了。沈淮之面不改色地按住被角,举起药瓶示意,
若再耽搁,恐会加重伤势。
等小望舒来她声音越来越小,耳尖红得滴血。
他他他,他干嘛解她衣服,难道不知男女大防吗?
方才郡主昏迷时,沈淮之忽然倾身,烛光在他眼底摇曳,
可是反复唤着下官的名字。
喜欢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请大家收藏:dududu郡主今天保住小命了么?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