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岭顺着对方的指尖,瞅了瞅盘中的金黄色小球。那是他有次出门拍摄期间几乎顿顿不离手的玩意儿,叫什麽……
“叫芝士面包,巴西的国民小吃。”
哦,对,就是这个!
淡岭惊讶地看向说话人,而仲亦白也似有感应般瞥了他一眼,这股没来由的默契令淡岭不禁心神一颤。
肖驰的吹捧还在继续:“仲影帝真厉害,这桌上的美食堪称囊括全世界呀!你肯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还有几样没做,等下周有条件可以再更换下菜单。”
仲亦白没直接回答问题,转而说道,“员工餐的标准要靠大家的努力才能提高了,辛苦各位,一起加油。”
闻言,几位嘉宾捂着鼓胀的肚子,集体表了决心。
客人们亦是十分满意,有位碰巧吃到久违的家乡美食感动不已,执意打赏了超额小费。
拍摄告一段落,仲亦白又从厨房里端出预留给节目组工作人员的份额,请大家都尝尝。
不知是谁吃高兴了,顺嘴提议说该开瓶酒来为嘉宾团振奋士气。
没过多久,当导演吴链强调接下来的录制过程中会穿插直播环节时,载歌载舞的现场已无人在意。
淡岭坐在角落,脸上被酒精激出了恰到好处的柔和血色。他收拢涣散的视线,盯住仲亦白始终搭在桌边的手背。
夜里九点,由晚餐局演变而来的休息区临时party才宣告散场,滴酒未沾的店长兼主厨揽下了善後任务。
等收拾完残局,将碗筷都放入消毒柜中,仲亦白走出厨房。
他立在楼梯边,瞧了瞧沙发上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的人,尔後擡步靠近。
“怎麽还不回房?喝多了,还是对守夜值班感兴趣?”
淡岭没应,从裤袋里掏出一支药膏摆到桌上,再缓缓推至仲亦白跟前。
“手背,擦一擦吧。”
仲亦白拎起药膏翻来覆去地瞧,像是在确认是否过期,又像是怀疑对不对症。
淡岭不耐烦地想要夺回:“没毒,不要就还我,磨磨蹭蹭的。”
仲亦白扬手躲开淡岭的动作,转而落座在他身旁。
淡岭算不上醉,但脑袋多少有点晕,以至于当仲亦白身上的清冷茶香扑鼻时,他才慢半拍地扭过头去看。
仲亦白的脸近在咫尺:“淡摄影师,送温暖要有诚意,是不是该亲自帮涂一涂呢?”
淡岭有点後悔送这温暖了,可眼前的仲亦白就堵在他离场的唯一路线上。
淡岭思考了一下翻桌子的可能性,感觉以他此刻的晕眩状态,难度偏高。
罢了,就当还债吧。
说到底三年前是他步步紧追,硬要拖着高领之树下神坛的。
淡岭拿过药膏,果真捧着仲亦白的手认真涂了起来。
结束後,预备撤离时却被仲亦□□准抓住腕骨,继而寸寸靠近。
淡岭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喘气引起的颤动会令两人鼻尖相触。
就在他以为仲亦白下一瞬便要吻上来之际,楼梯处响起了一连串脚步声。
仲亦白倏地退开,面带愉悦地点了点淡岭额头:“谢谢淡摄影师帮我涂药,晚安。”
“晚……安。”
淡岭唇瓣间逸出两个模糊字眼,旋即才逐渐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
常鑫格走下台阶:“店长,今晚我值班吧。想写首新歌词,刚好有灵感。”
“行,那有什麽问题就打我电话。”
仲亦白颔首同意,接着又扭头看淡岭,“还不去睡,愣在这里回味什麽呢,淡摄影师?”
淡岭迅速起立,越过仲亦白身侧,爬楼回屋。
直至脑袋沾到枕头,上下眼皮迫不及待地会合时,淡岭也没能想明白……
三年前那个连在床上做极亲昵之事,都只会面露严肃,一味加重力道横冲直撞的人,如今竟然学会要给不给地撩拨了?
淡岭揉了揉被酒精和额前一点内外夹击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嘟囔道:“当年禁欲孤傲不可亵玩的冷杉,怎麽就堕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