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轻轻叹息,松开他的头发:“你也知道我们的关系……虽然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但也是有血缘的兄弟。你怎麽能对我産生这样的念头呢。”
明玉以手掩脸,痛苦不堪:“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忍不住……我忍不住啊。”
“我做了什麽事,让你对我这样的人産生爱意”
“你对我好。从第一眼见了就喜欢。就想好好爱你,没别的原因。”
是呵,没缘由,爱上就爱上了。
当初我对肖迹,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因一个笑,一句话,就奋不顾身。
我低声苦笑:“我们没结果的。”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明玉声音打着颤,“我不知道你发现了多少秘密,我……”他忽然擡起头,目光灼灼望向我,“只要你一句话,就是要我死,我绝对不说二话。”
我冷笑一声:“我知道什麽秘密?”
“你母亲……”
“够了!”我打断他的话,下了床披上外套,语气淡漠,“好好养病吧,该属于你的,一样也逃不掉。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说完,带上门出去了。也不知身後周明玉是何表情。
明玉爱上我,这是一个有趣的发现。可我却开心不起来。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吸烟,没有开灯。只觉四肢冰凉,寒意顺着脚心血管一直流窜,往胸口处急涌。
这时,大门被推开,一股潮湿雨水气息扑面而来。
紧接着,壁灯被拧开,裴美玲收起雨伞,旗袍被雨打的湿透,唇上涂着的艳红色口红,在一张惨白的脸上显得特别突兀,像深夜女鬼造访。
那张脸,在这时竟与父亲神似。
见我还在客厅,她吃了一大惊,但很快就平复下来,柔声问:“瞳瞳啊,你怎麽还没睡,这麽晚了。”
我熄灭烟,笑道:“明玉发烧了,不敢睡,怕他有事。”
“啊呀,又发烧了麽?”她急匆匆的往楼上跑,边问,“请医生来了没?”
“请了,输了液,估计睡一觉就没事儿了。”我答,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约摸二十分钟左右,她回来了,湿衣服已经换下,穿一件素色开衫,款款下楼。
“真亏你照料了。明玉这孩子,从小身子就不好,唉……真不知道他以後长大了可怎麽办哟。”她在我身边坐下,满面忧虑。
我说:“明玉他还小,身子多调养调养总会好的。唉,您别太担心。”
裴美玲瞅我一眼,婉婉笑道:“话说回来,明玉这孩子跟你还真贴心。”
我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说:“他是从小寂寞惯了,我来,他有了个伴,跟我自然亲近。呵呵。”
“是呵。他跟我不太亲近,有什麽心事也不肯跟我说。你爸爸就更不用讲了,成天在法院里忙和,连个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打了个呵欠,恹恹应着。
客厅的老旧座钟晃到了三点。
裴美玲道:“困了吧?我去给你热杯牛奶,喝了再睡。”
我连忙拒绝:“不用麻烦了。”
裴美玲嗔我一眼:“我说瞳瞳啊,你现在归了你爸抚养,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不用老这麽客气的。把我当亲人就行。”
她起身去了厨房。
父亲不在家,前段日子又死了人,本来就阴森的大宅鬼气更重,总觉得有一股灰雾将整栋宅子笼罩着,窒的人透不过气来。
我喝了裴美玲给我热的牛奶,回房休息了。
夜里做梦,梦见肖迹的尸骨坟茔上,碧草重重,肖迹破土而出,与我紧紧相拥。
我喜极而泣,不觉泪湿满巾,心如刀割。
我已跳入了一个怪洞,无脱身的机会,切断了所有来路,就等结束之日,我们再次紧紧相拥。
明玉的身子骨差,这一病,居然就病了整整两周。
两周後,父亲从外地回来,送我去了新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