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超开心的哦。”
他轻咳了声,还想说什麽,可下一刻,看到一旁冷冷看他的医生。
沈澈瞬间闭嘴,乖乖地躺好。
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腕间,季北辰轻轻地笑了起来,指腹摩挲着,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在哄他。
一夜未睡,可他却是那般清醒。
无数个念头钻进他的脑海中,不断地吞噬着脑海中的最後一丝清明。
既然他总是照顾不好自己,那他来照顾就好了。
别墅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他们可以直接搬过去。
不会有人打扰,也不会再有像今天这样从山上掉下来找不到他的意外事故发生。
季北辰侧身,眸间的暗色愈发浓烈。
早些的时候,他只是在他身边暗中安插了人。
他是自由的,他永远可以找到他。
可是现在,不安和惶恐渐渐地吞噬着他的灵魂,叫嚣着,吵着,要他将他藏起来,藏到永远不会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
这样,他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讨厌他看向别人的目光,也讨厌他会把别人的安危放在比他自己还要重要的地位。
“季北辰,不会有人爱你的。”
一道冷冷的嘲讽声再次落入到他的脑海中,就像一道诅咒一样紧紧地缠绕着他。
季峥嘲讽的目光像一条吐着信子的冰冷小蛇,钻入他的身体,沿着他的血脉一寸寸地向上蚕食。
即便过去这麽多年了,恐惧依旧会在心底蔓延开来。
季北辰无声地看向担架上的沈澈。
他是他的。
没有人可以从他手中抢走他。
病床上。
视线恍惚,又渐渐地清亮了起来,脑袋晕晕乎乎的,还未过了麻药的劲儿,沈澈垂眸。
病房的窗帘被人卷了起来,夕阳的霞光透过仅有的缝隙,光影明暗交错。
他试探地挪动了下左腿,钻心的疼从脚腕蔓延了上来。
“别乱动。”一双温热的大手按住他的胸膛,沈澈侧身,男人漫不经心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修长的指尖轻轻转动着笔尖,眉间微蹙,金色头发绑了起来,在後脑勺上扎了一个狼尾辫。
沈澈的视线从他圆润的後脑勺转了一圈。
怎麽能有这麽优越的头骨。
等他死了百年,挖出来用来练习素描一定能画技飞涨。
沈澈又盯着他的後脑勺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视线下移,刚才还在看手中文件的男人正懒洋洋地用手撑着脑袋,眼底含笑,看着他。
“身体还有不舒服吗?医生刚来查过房,麻药还得一会。”
沈澈摇了摇头。
“左腿别乱动,要养一段时间的。”
沈澈乖乖地点头。
“想喝水吗,宝宝。”
沈澈摇头。
“想去厕所吗,宝宝。”
沈澈呆呆地摇头。
季北辰轻轻地挑了眉,他的漂亮小少爷简直太乖了。
像个小手办一样,令人忍不住想要将他每天挂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