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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换天机劫(第1页)

命换天机劫

“一人一个!”邬祉道,尾音还带着调侃的笑意。

艾玙分到的鬼,早被林熙和三招两式解决了,快到根本没看清他的招式。

真正棘手的是苏云娘的执念。

这缕盘踞古宅的幽魂,生前困在三寸金莲的枷锁里,困在父母之命的花轿中,困在三从四德的规训簿上。

它像是被钉死在绣绷上的蝶,斑斓羽翼被岁月风干成标本,唯有眼底那簇不甘的火焰,在无人知晓的深闺里灼烧了一生。

苏云娘的执念源于一生都在他人的压迫与规训中度过,从未有过为自己而活的机会。

它渴望被看见丶被理解,渴望挣脱封建礼教的枷锁。

当有人读懂它的痛苦,承认它的存在价值时,这份执念终于消散。

喻执那张嘴此刻倒成了破局的钥匙。

他絮絮叨叨讲着市井巷尾的奇闻,从茶楼说书人讲的女将故事,到胭脂铺新出的石榴红口脂,忽然话锋一转:“云娘姐,您绣的并蒂莲比城外画舫的灯还要鲜亮,何苦总把针脚藏在暗格里?这世道要你做贤良淑德的影子,可影子哪有温度?您瞧,这月光多好,洒在飞檐上。”

话音未落,苏云娘周身萦绕的黑雾突然泛起涟漪。

当那句“您很好,值得被看见”落进耳中时,它望着铜镜里逐渐透明的指尖,又看见了及笄那年的自己。

早在漫长时光里,它就把渴望自由的种子,偷偷埋进了每一针每一线里。

随着最後一缕黑雾消散,窗棂外的晨露正巧坠在青石板上,惊起满院槐花。

落雪似絮,絮似落雪。

纷扬间,天地失色,千树白头。

艾玙刚从沉睡中挣扎着睁开眼,便被突如其来的痒意侵袭,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其他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再耽搁,踏着蜿蜒小径上了马车,匆匆返回别苑。

踏入屋内,热浪卷着沉水香的幽韵直扑人面。

邬祉擡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目光扫过宽敞明亮的屋子。

这哪是寻常厢房,分明是特意规制的雅居,连所谓的主卧都要矮它三分。

朝南的整面墙皆是雕花槁扇,即便阖着窗,也有碎金般的日光斜斜漏进来,却巧妙地隔绝了寒风,将青砖地映得暖融融。

反观艾玙,只着一袭单衣倚在窗边,薄衫下隐约透出腕间南红玛瑙长串的艳色。

许是那串温润的玛瑙与屋内安神的香篆起了作用,艾玙原本苍白的面容竟泛起淡淡血色,连眉眼间凝滞的郁气都散了几分,多了一丝难得的松弛。

邬祉往铜炉里添了块银丝炭,火苗“噼啪”爆开星子:“等三九天过了,山路化冻再走。”

艾玙攥着暖意未散的手炉,点头:“嗯。”

“开春後各门派的人都要北上。”

邬祉用银箸拨弄着炉灰,漫不经心道:“到时候遇上同门师兄师姐,或是别派的弟子,也好跟着长长见识。”

“知道了。”

艾玙盯着窗棂外簌簌飘落的雪粒,声音裹在厚厚的貂裘里,闷得发沉。

邬祉忽然轻笑一声,折了枝案头腊梅在指间转着:“扬州是我们老家。城郊有片开阔空地,夜里擡眼就是漫天星子,月亮亮得能照见草叶上的露,天空干净得像被水洗过似的,等我们到了,带你去躺在那里看一整夜。”

艾玙睫毛轻颤,侧脸在烛火里镀上层暖光,半晌才又应了句:“好。”

艾玙对他所言尽数颔首应下,未置一词。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邬祉脸上,这人此刻呆愣的模样,倒显得几分憨气。

“艾玙,会遇到你的师叔吗?”邬祉忽地问。

艾玙眨了下水亮的眼睛,金芒如流萤般在眼底转瞬即逝。

“我不明白……”

“……没事。”

邬祉支吾片刻,面色讪讪,匆匆叮嘱几句“莫贪寒凉”“早些安歇”後走了。

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廊下,而窗外的雪完全没有要停的趋势,鹅毛般的雪片落下,将青崖镇困成银白的囚笼。

这两年的隆冬,寒意似比往昔都要刺骨三分。

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恹气,艾玙坐在屋檐下,裹着厚重的貂裘,活像只圆滚滚的雪团子。

寒风掠过廊下,将他鬓角碎发吹得凌乱,冻得通红的鼻尖沁出薄汗,衬得那双眼睛愈发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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