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走边理清思绪,整个人已没了之前的怯懦与不安,心中那块沉重的石头猝然落地。
宁鸿远死了,如同宁昉当初那样死在了牢里。
宁杭脑袋里闪现出他不久前和宁鸿远的会面。
对方一贯是猖狂的模样,甚至叫嚣着等他出来,但宁杭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最後勾唇一笑。
“你别想出来了。”
“你死也要给我死在里面。”
他的神色堪称恶毒,宁鸿远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後便痛骂着。
“行了,省点力气吧。”
“还出来,你觉得我会让你出来吗?别忘了当初你是怎麽让宁昉死在牢里的!”
宁鸿远的咒骂声一停。
他一直以为,宁杭是不知道的,所以那麽多年他才会沉默的待在犄角旮旯。
可如今,形势反转他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本以为宁杭突然和江晚联手是为了权,可现在看想要的或许另有其物。
是什麽呢?
灵光一现之间他明白了。
宁杭想要的,是他的命。
这个想法让他感到害怕,毕竟他现在受到限制手伸不长,宁杭却相反。
他想要高声呼喊什麽,却突然觉得喉咙一紧,很快呼吸也有些憋闷喘不过来气。
宁鸿远没能再继续说话,而是愤恨的看向宁杭。
见此情形,宁杭一边後退一边笑,最後消失在冰冷的栏杆前。
车内的暖气很足,江晚窝在副驾和许费然聊天,困意渐渐来袭。
“要是当初我们走错了,可能今天都不能一起回家了。”
许费然在他身侧说。
“确实,我虽然也使了不少肮脏手段,但好在没沾人命,不然现在你就不会在我身边,而是在我对面了。”他懒洋洋的回答,发出浅浅的笑。
“那不是差点嘛。”许费然说的是江晚差点用刀捅了江东楼那事。
“那还是要感谢我们许警官啊。”江晚依旧笑着回应。
笑着笑着他便没了声音,等许费然絮絮叨叨说着时已经没了回应,他偏头才发现江晚睡着了。
于是无言的继续开车,心里却莫名暖洋洋的。
等到了家门口,许费然并未急着叫醒他,而是停在门口出神的望着对方那张脸。
他和记忆中重叠,面容成熟了很多。
以前他总觉得江晚像个洋娃娃,现在看却觉得那种混血的丶瓷白的感受淡了很多,他开始变得越来越生活,越来越像他所能拥有的。
这麽想着,许费然从衣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
没什麽款式,甚至连包装都没要,就那麽随意的揣在兜里。
拿出来也没什麽仪式,没什麽话要说,更没有要叫醒对方的意思,他轻轻牵起来江晚的手,迅速戴了进去。
但他已经在期待了,期待江晚醒来发现这一切时,带笑的眼睛。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幸福已经降临,从此再没有什麽会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