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一处,头昏脑涨。
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疲惫,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拒绝任何交流,整个人冰冷又疏离。
程燃去倒了温水,拿来医生开的药,递到他面前,“把药吃了,好不好?你还在发烧。”
夏林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药片,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声音冷淡,因为哭过和发烧而沙哑。
“怎麽?程大少爷现在换套路了?”
“打算跟你那个好弟弟学,直接下点药,再拍一堆令人恶心的视频?”
“反正你也不是没干过,轻车熟路。”
“你手里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还不够用来威胁我,逼迫我?”
他擡起眼,目光如冰刃,直刺程燃。
“程燃,你们兄弟俩的手段,我领教得够多了。”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进程燃的心脏。
程燃的脸色白了白,握着水杯的手指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色。
他有前科,他确实用手段强迫过夏林。
而他的亲弟弟沈烬,更是用最不堪的方式伤害了夏林。
这些都是他无法辩驳的原罪。
“不会了……”
程燃的声音干涩,急于证明,又深知语言苍白的无力。
“夏林,我发誓,不会再发生那种事。”
“我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可他说什麽,夏林都不信。
只是用冰冷的,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他。
“程燃,如果一开始没有遇见你,我怎麽会走到今天这地步?”
程燃的心被这句话击碎,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无奈和挫败。
握着水杯和药的手微微颤-抖,所有的辩解和保证,都化作了一声沉重的无奈叹息。
他依旧举着药,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就算……你以後想离开我,想去哪儿都行,也得等病好了。”
“别拿自己的身体赌气,有了力气,才能走得远远的,不是吗?”
夏林冷冷地看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对峙,无声地较量。
半晌,夏林伸出手,一把抓过程燃手中的药片,看也不看地塞进嘴里。
夺过水杯,仰头将药和水一起灌了下去。
动作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狠劲。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程燃,不至于蠢到,也不屑于用沈烬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给他下药。
他那麽说,不过是故意恶心他,刺痛他,发泄自己的恨意和委屈。
吃完药,夏林将水杯重重地放回床头柜,发出“哐”的一声。
他看也不看程燃,直接掀开被子躺了下去,拉起被子盖过头顶,闷声下了逐客令。
“出去。”
他不想再面对程燃,哪怕多一秒。
程燃看着床上那团隆起的身影,知道他现在需要独处。
不想再刺-激他,尽管内心充满了想要守在他身边的冲动。
程燃低声应了一句,“好,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他轻轻带上了卧室的门,走到外间的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疲惫地向後靠去。
这一-夜,他几乎未曾合眼,身心俱疲。
但他不敢离开,也不敢沉睡。
漫长的夜里,他听着卧室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