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夏星燃把铛铛抱起来,眼神扫过封竞,点一点头算是打招呼,略过老师,直接走到郝建设跟前,语气还算客气:“郝校长,铛铛不舒服,我先带他回家了。”
郝建设叫他看得额头冒汗,想擦,硬生生忍住了,装出很有威严的样子来:“行丶行啊,不舒服就回家吧,要丶要不要多休息两天?”
夏星燃还没说话,感到铛铛晃了晃他的胳膊,于是说:“那谢谢校长了。”
封竞也走过来,出声道:“郝校长,今天就先看到这儿吧,我也就先走了。”
郝建设这会儿又不想封竞走了,恨不得拉着他即刻签字画押打钱汇款,但也知道只能幻想罢了,于是眼巴巴地望过去:“那……那我送送您,送送您。”
夏星燃临走前扫了郝小龙一眼,郝小龙腿直打哆嗦。夏星燃没说什麽,径直带铛铛回去了教室。
背上小挎包,手牵手往楼下走,到楼下发现一个人影站在门前的大槐树下。
封竞竟然还没走。
“你要回去吗?方不方便让我搭个车?”
夏星燃愣了一下:“方便倒是方便,但我开的是皮卡,你坐得惯吗?”
“没什麽坐不惯的。”封竞说,当年跟剧组去山沟里取景,牛车驴车他都坐过。
“行,我车停在後面了,得走过去。”
三人往夏星燃停车的地方走,夏星燃牵着铛铛走在前面,封竞稍落後半步,不时转头看夏星燃沉默的侧脸。
原来不笑生气时是这副模样。
前方树下盘踞一辆皮卡,如火燃烧的赤焰红色,车身宽且长,光轮胎就半人高,十分霸道醒目。
这又一次颠覆封竞先前的印象,这人看起来外向热情,温和无害,但又似乎并不全然如此。
“你上次说带寺里师父下山,就开的这车?”封禁打破沉默,主动问。
夏星燃反应了几秒,朝他看过去:“是啊。”
“座位够坐?”
夏星燃这辆皮卡是四座的,他牵起嘴角笑了笑:“大多数情况是够的,不够就只能坐後面的货箱了。”
皮卡拉一车的和尚进城,封竞想象那画面,不由笑道:“回头率应该挺高的吧。”
夏星燃回想了一下:“的确是挺高的。”
想了想,又说:“有次我带两个大师父进城,恰好跟一辆拉猪的车同路,大概是要送去宰杀。两个大师父不忍心,念了一路的往生咒。”
封竞笑起来,夏星燃也笑了,这一对视,紧绷的气氛便松弛了下来。
走到车前,铛铛张开手要夏星燃抱他上去,车高,他自己爬不了,夏星燃正要抱他,见他手里还抓着智能手表,便蹲下给他戴上。
“怎麽把手表摘下来了?”
铛铛手腕细,夏星燃把表带在他手腕上绕了一圈,系在倒数第三个扣子上,听他说:“老师不让带,说今天有人要来捐钱,如果问起来要说我们很穷。”
夏星燃无声擡头看了封竞一眼,又低下头去,对铛铛说:“以後谁让你摘你都不要摘,记住了吗?”
铛铛点头,看了夏星燃一会儿,突然凑近到他脸上亲了一下:“那你不要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
铛铛两只手把两边眼角往上提,说:“你真正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不高兴的时候是这样的。”
他又把眼角往下拉,嘴角跟着往下撇,说:“凶凶的。”
夏星燃很想照照镜子,看看他怎麽凶了。他有些尴尬,不自觉又往封竞望,看到了封竞含着笑意的眼睛。
没有恶意,带了点揶揄,温和且包容。
封竞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默默看夏星燃把铛铛抱上後座的儿童椅,熟练地系上安全带,问:“饿了吗,吃不吃东西?”
“饿了。”
夏星燃打开他的小挎包看了一眼:“吃牛肉干还是奶酪棒?”
“嗯……奶酪棒!”
封竞也看过去,有些意外,这牛肉和奶酪的牌子他知道,价格并不便宜。他又看向夏星燃,夏星燃今天穿的依旧是卫衣和牛仔裤,三次见他,他都是这副打扮。
衣服干净整洁,但细看,袖子起了细细的毛边,下摆的松紧也松了,弯腰时松松垮垮地贴在隆起的臀部。
夏星燃背对着,没有察觉。
他从小挎包里掏出一个奶酪棒,撕开包装递给铛铛,铛铛又把奶酪棒递给封竞,说:“叔叔,请你吃。”
这回轮到夏星燃意外了。
铛铛把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