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燃也不忸怩,拿过鸡腿,连皮带肉咬一大口,问封竞:“你朋友也在这个剧组?”
封竞擡头往梁培章的方向,点了点下巴,“那个就是我朋友。”
梁培章正歪头朝他们看,见状,擡起手来挥啊挥,露着痴汉般的笑容,看着就不怎麽聪明的样子。
封竞接着说:“关系一般,也不怎麽熟。”
吃过盒饭,还有水果做加餐,夏星燃又排队领了个桃,咔嚓一口,味道有点熟悉。
封竞看着他吃完,伸手过去,说:“桃核给我吧,我去扔了。”
夏星燃不好意思,怎麽能把吃过的桃核让别人拿着,封竞又说:“我正要好去把饭盒扔了,顺道,你这身衣服起来也不方便。”
夏星燃只好将桃核吐出来,没有放在封竞手心,而是放在了封竞的饭盒上。
封竞没说什麽,起身,往不远处装垃圾的大黑塑料袋走去,弯腰把饭盒搁进袋里,又把桃核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夏星燃的目光追随着他,伴随他走动丶弯腰丶擡手,在半空中起起落落。
封竞很快回来,还坐在他旁边。
中午这点宝贵的时间,繁忙的剧组得以短暂喘息,男女主角回房车,导演在遮阳棚下小憩,其馀衆人也各自找地方休息。
有一会儿,谁都没说话,风似乎停了,树梢上蝉鸣阵阵,夏星燃觉得有些热,身侧的人占据了全部的馀光,他想,一定是这戏服太厚,还有头顶的发套太闷的缘故。
这一想,就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头发,摸到了隆起的发包,和上头编着的头绳。
封竞问:“戴着难受吗?”
夏星燃看着前方,说:“感觉有点热,其他还行。”
封竞看他一会儿,突然问:“有想过做正式演员吗?”
夏星燃有些意外,惊讶地转过头去看他,半晌,张了张口:“想过,也没想过。”
封竞并不意外这个自相矛盾的回答,因为他觉得夏星燃本身就是个矛盾的人,没结婚没谈过恋爱就有一个这麽大的孩子,平日里开朗热情,一旦涉及到那个叫铛铛的孩子,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封竞很客观地说:“你刚才那段打戏我看了,很精彩。”
夏星燃不好意思地摸鼻子:“小时候学过。”
“跟谁学的?”封竞问。
夏星燃看了封竞一眼,把即将出口的“我师父”三个字咽回去,含糊说:“寺里一个大和尚。”
这不算说谎,他出家时寺里的师兄的确曾教过他。
他转过去看着前方,又说:“有点底子而已,也没多厉害。”
“倒也不用谦虚,我看过不少人拍戏,你比他们都要专业。这种专业不仅体现在打戏上,还有一种对空间和镜头的敏感。”
夏星燃自己倒没觉得他对空间和镜头敏感,只觉得越发脸热,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了口水,差点呛到。封竞掏出纸巾给他擦了一下,收回视线的时候就看到梁培章手托下巴正往上摁。
夏星燃缓了缓,等心跳不那麽快了,问:“你怎麽知道这麽多?”
封竞答:“我算是半个圈内人,工作跟影视沾点边。“
夏星燃满眼“那你好厉害”。
这眼神叫谁看了都会産生极大的满足感,封竞又自谦起来:“其实也没什麽,做多了而已。”
时间在愉悦的聊天中过得很快,副导演招呼衆人准备开工,夏星燃正要起来,刚才那对姐弟过来了。
姐姐鼓励地看了弟弟一眼,弟弟冲夏星燃伸出手,幼小的掌心摊开,里面是两块水果糖。
“哥哥,请你吃糖。”
又转向封竞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声音小了点,喊他:“叔叔,你也吃。”
封竞眼皮跳了跳,就见夏星燃喜笑颜开地将那两块糖拿起来,在弟弟头上摸了摸,说:“谢谢你呀。”
夏星燃剥了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立刻眯了起来。
“苹果味,酸的。”
他将另一颗递给封竞,封竞没接,擡手冲他示意,说:“我手上沾了点油,算了吧。”
然而封竞又一直盯着那糖看,似乎很想吃的样子。
夏星燃便说:“你别动手了,我给你剥。”
他将外面那层塑料糖纸剥开,露出了里面白色透明的糖块。
指尖夹着递过去,封竞凑近,低头,张口咬住,含在嘴里。
“荔枝味。”封竞擡起眼睛,看着夏星燃说,“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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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