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颤抖着转头,对上了一双非人的红色竖瞳——这个人什麽时候到了他的身後的?!
维里斯迈步朝着他走来,海德的脸上霎时汗如雨下,他望着那个有着异色眸子的青年,忍不住大声喊:“我不去告发你了,你快放了我!我在城里欠了债,我可不敢去城里——”
“不对。”维里斯终于站在他的面前,缓缓开口,“你已经传消息出去了……用了飞鸟,你害怕飞鸟被拦截,还用了魔法法器。”
午後的阳光灿烂,照得海德浑身冒着汗水,可是他却觉得如坠冰窖,他那仓皇的表情僵硬,最後冷下。
维里斯还在说着:“你想的主意,是打算博取我们的信任吧……让我推测一下,你会说什麽?”
“你是村庄的原住民,也是一个无赖,你到城里做些小本生意,可是你又喜欢赌博?或者是别的享乐,总之你欠了钱,这时候有人找上了你。”
“你回到了村庄,目睹了雇佣兵们杀死你曾经熟悉的村民,然後僞装成村民在村子里生活着,你在村子里大声宣扬教会和军队的不实言论,你和雇佣兵是一夥的,可也不是一夥的。”
“你们背後的人都是同一个,不过,你猜到了,但是雇佣兵们并不清楚。”
“你碰到了我们,然後编一个故事,嗯……还是一个为了暗中观察雇佣兵们伺机报仇的故事比较好吧,这倒是不重要,你的目的是踩着那些已经没有用的雇佣兵们的尸体,博取我们的信任。”
维里斯笑眯眯道。
“谎言七分真三分假,大家很容易相信的。可这三分假,才是最要命的。”
龙已经被绕晕了。
海德擡头,盯着那脸庞俊秀的青年,冷笑:“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您也绝对不是什麽普通牧师吧,来自王都的先行者。”
维里斯接下了这一夸奖,说道:“只是根据你那几句话的推测而已,有多少真的,也不重要,大军从王都出发,军中出了间谍,我会传信让他们提防的。”
海德没有吭声。
又听见青年缓声道:“你的动作真快,在发现这些人聚集过去的第一时间,就往外传消息了吧,法器应该也是高阶的,这在边境的城镇里,可真少见。”
“实在是可惜,你们遇到了我。”
维里斯擡手,眉眼弯起,一个小型魔法阵出现,他手腕一转,那魔法阵也飞向了天空,然後以可怕的速度蔓延。
“一对高阶的法器,以特殊咒文传递消息,距离最大大概是……三百里。”
他看着那个魔法阵,说完,又扭头看向海德,笑:“你觉得,我的魔法阵可以追上法器的咒文吗?”
法器的咒文是同步显现的,但如果相距太大,那麽咒文需要传递,这片大陆上魔法元素活跃,咒文的传递依托着魔法元素,只有魔法师才能窥见一二。
海德惊恐地看着他:“你,你是什麽人?”
覆盖了整片天空的浅金色魔法阵,如果不注意看很容易忽略掉,但只要盯着天空,那浅金色流转的咒文就再也难以让人挪开眼。
维里斯面上还是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觉得我是什麽人,我就是什麽人。”
“我们要不要杀了他啊。”龙被晒得有些焦躁,忍不住说道。
海德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维里斯脸上的笑意也敛起,冷声道:“剩下的村民呢?”
海德吓得瑟缩了一下,才说:“被关在谷仓那边……离这里有点远。”
“他们杀了教会的牧师,我只是来监视他们的,我什麽也没做过啊!”事已至此,海德也是破罐子破摔,又有了些许底气。
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杀人。
维里斯看了一眼他,却对龙说道:“把他扔去地下室。”
海德脸色大变,他要挣扎,可是龙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一只手拧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双臂,叫他动都不敢动,脸色憋得青紫。
他生怕一动,龙就一不小心拧断了他的脖子。
一直被带到了一个入口前,腥臭味飘出来,海德瞳孔紧缩,猜到了什麽。
他被丢了下去,砸在了一具腐烂的尸体上面,凄厉嘶哑的叫声响起。
龙把梯子硬生生给扯了出来。
“哼,还敢啐我!”显然,龙很记仇,在龙的世界里没有一报还一报的说法,谁惹了它,那就做好去死的准备。
而维里斯走了过来,擡头看了一眼头顶的魔法阵:“我们去把谷仓里的村民救出来吧。这个咒文应该可以拦截,不过……”
龙也看了看天空,奇怪:“我怎麽觉得赶不上?”
“不,赶得上。”
维里斯摸了摸下巴:“大概是在被人看见咒文内容前一刻,就拦截下来。”
龙睁大眼,想到了什麽,兴奋:“那岂不是要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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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见[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