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和法典都象征着公平公正。
观礼的王公贵族面色微微一变,看来这位勇者,不是上一代的兰姆伯爵。
而且……看了看那些身穿教会服饰的大主教们,王公贵族们心里很快有了计较。
但他们只是心里有些小九九,在看见,不,听见教皇大人那年轻而不见丝毫暮气的声音後,他们心里再多的计较也偃旗息鼓了。
呵呵呵教皇大人还能熬死他们呢,他们何必这样费心不讨好。这些王公贵族们心里想着,又寻思着回头把那些来拜会他们的,激进而看不起教会的文官们打发了,教皇大人还没死呢,他们就这样跳脚,上一个这麽玩的,是金色商会。
满身披挂的阿诺德终于站起身的时候,都有些眼晕,最後的环节是国王的训诫,这一环节倒是很快,洛瑟兰也没说太多的场面话。
国王训诫结束後,骑士阿诺德还要拉去车子上,和他那些夥伴们一起,游逛洛瑟兰王都一圈,再去王都学院,感谢老师。
等一通忙完,一天都过去了。
看着阿诺德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大礼殿内就剩下除了随去游行的加西亚亲王的一干大主教,教皇,圣子,国王陛下,储君殿下并史官,秘书官。
皇家乐队也安静地退场。
秘书官有五位,此时都列开一排,站在王座之侧,而维里斯也示意西尔万跟他重新挑了个位置站着,把中心的位置让了出来。
见西尔万貌似没有反应,维里斯眼睛一瞪,伸手去把人拉走了。
衆目睽睽之下,洛瑟兰都忍不住看了一眼,但是看的是西尔万。
史官在这,西尔万这就是故意的吧?
西尔万回去不挨顿打他洛瑟兰的名字倒过来写,明天就改名回叫马丁!
洛瑟兰心里啧啧,而奋笔疾书的史官也震惊的瞳孔一缩,但是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凝滞,史官也不止一位,七八位站在两侧,务必要把画面和衆位掌权者的言行记录下来。以及,大殿角落里的宫人,也不只是宫人,还有一些画师,他们是要把这画面描绘下来的。
这点小细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四位大主教一脸已经习惯的模样。
储君伊桑心神不定,也没注意到。
待新的站位调整好,洛瑟兰也站起身,身侧一个捧着托盘的秘书也随之上前。
“储君伊桑。”洛瑟兰严声说道。
伊桑心中那抹感觉越发的真切,他浑身一震,却还是沉稳地走到了洛瑟兰的面前大约两米处,躬身。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以说除了早已经知道内情的维里斯和其他洛瑟兰心腹秘书,漠不关心的西尔万,对于其他人来说,甚至包括伊桑本人,都是措手不及的。
颁授王国第一骑士的加冕仪式上,洛瑟兰八世陛下,宣布了退位诏书。
记录的史官这次是真的惊恐地瞪大眼了,手腕都忍不住微微颤抖,好在记录的字迹还算工整。
伊桑也心神大动,尽管昨天晚上他亲眼看见洛瑟兰写下了退位诏书,但是他绝想不到这一天是这样的迅速。
他甚至觉得那退位诏书上的墨水还未干透。
但是,事已至此,史官在侧,教皇圣子并一衆大主教见证,伊桑只能吞咽下心中的惊慌,面上还算稳得住,擡手恭敬地接过了洛瑟兰的退位诏书。
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伊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莽撞多思的小王子了,既然那一天已经到来,他只有接受,然後思考他该怎麽去做,才能不辜负先王的期待,不辜负先父的心血。
伊桑接下退位诏书,洛瑟兰也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拉着伊桑说了几句殷切的话,就宣布其他人可以离开了,他将和教皇圣子商议王国政事。
维里斯当然是先去把身上这繁复的衣服换下,然後去了洛瑟兰的国王书房。
王权更叠,洛瑟兰要忙碌的事情很多,所以也只是和维里斯通了通气,商量了一下他退位後教会交接的事宜,之後维里斯就带着西尔万打道回府了。
来时浩浩荡荡,走的时候更是万衆瞩目。
哪怕少了大主教们的开道,大路两侧仍然有守卫军维持秩序,大家翘首以盼,看着教皇的车架从面前过去,心中激动无比,这次估计又要给小说家们输送一大批素材了。
维里斯今天是从大教廷正广场出发的,回来当然也是回到正广场。
他的雕像仍然屹立着,无悲无喜的眼眸注视着洛瑟兰王都。
出发时候有守卫军清场,回来时候倒是没那麽多忌讳,那些围观的民衆,跟随着教皇车架一路到了大广场,虽然仍然有守卫军拦着,但也能远远看见教皇大人的英姿。
果然,他们看见那车架的帘子掀开,小牧师搬来步梯,一个穿着白金色长袍的白发青年从车架上走下,眉眼虽然因为隔得远看得不太清楚,但是一看就是个大帅哥。
民衆们兴奋的讨论声没有影响到维里斯。
西尔万也跟着下了车架,他转过身,拉着西尔万的手,相携着走入了正广场相对的大教堂。
大教廷内几乎所有牧师神父红衣主教都到场了,教堂内已经被清场,大广场上屹立的是教皇雕像,教堂内立着的却是爱神雕像。
水池之上,烛火摇曳。
维里斯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正经地祭拜自己母神了。
是的,祭拜。
虽然形制在三百年後的今天已经面目全非,甚至有了新的定义,但是这样的流程放在过去,是实打实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