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回应,但那人显然听不见他的声音。
“你算计本尊的事情,本尊还没有和你计较,你是想要赖账吗?”
算计?
云清无有些无言,说得好像他没有算计自己一样,他最多也就是顺势而为,谈何赖账?
“本尊再给你三日时间,若你再不醒来,本尊不日誓让三界血流成河!”
云清无一听,眉心就拧了起来,这吃的教训还不够?还想再来?
他又开始四处走动,试图寻求脱困的方法。
毕竟,这真的是冷离辞会做出的事情。
他可不想身上再背负一层罪孽。
他继续走着,就当他有些心生沮丧之时,一片白茫茫之中终于出现了不同的风景——是一棵巨大的榕树。
他记得这棵榕树,它生长在南泽国的入口,是南泽族人夏日最喜欢呆的地方,榕树的枝叶繁茂,是一处天然的庇荫处。
每到夏日,这里就是大家的聚会玩乐之处。
现在,这棵树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云清无加快脚步,从疾步变为小跑,他跑过这棵树,眼前的白茫茫骤然散去,他发现自己去到了一处村落。
村落里的人都是陌生面孔,但却有一股说不清的熟悉之感。
这里难道是南泽国?
他惊疑不定地四处走着,这里的村民衣衫简陋,吃食生活都只能够艰难饱腹,且村落周围即是沙漠,这里是这片沙漠唯一的绿洲。
“你这是画的什麽呀?”路边一位老妇人看向一个正在朝着一幅画跪拜的孩童。
孩童的眼睛里写满天真懵懂,他指了指画像:“这个是白泽大神,我阿娘说只要多拜拜,祂一定会护佑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的!”
老妇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我就将这束花献给白泽大神。”
这些画面不属于云清无的记忆,但那股熟悉的亲切感却愈来愈深,他还想追寻更多,但迷雾再度袭来,他的意识重新陷入了黑暗。
冷离辞坐在床边,抿着唇下颚紧绷地盯着床上之人,好似要把人盯出一个窟窿。
耳鼠在一旁战战兢兢地把脉:“尊上,这…这病患的神魂已无大碍,只是若要醒来还需要些时间修复。”
“本尊方才分明看见他的眼睛动了。”
冷离辞一脸严肃。
“这…这是正常现象。”
耳鼠收起医药箱,随时准备撤退:“只…只要还活着,多少都会有反应,尊上不…不必忧心。”
“本尊忧心了吗?”
冷离辞硬声道,手却不死心地碰了碰云清无的眼皮。
“尊上尊上,天界来人了。”一位小妖进来禀报。
冷离辞眉眼一凝,起身出殿,向着有苏山入口而去,他满心的烦躁在看见来人只有一位女神君和一位老头时,勉强按压下去。
“怎麽?本尊还未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云雅的目光落在冷离辞身上,心绪一时复杂万千,关于这个小侄儿她也只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心生喜欢,後来得知侄儿殒命时,还暗自可惜了一番。
如今看到人长到这麽大,心里既有些欣慰又生出些惆怅。
“你看够了吗?”
冷离辞语气不善。
云雅收回视线,将一旁的医仙往前推了推:“清无的伤乃神魂撕裂,非一般医师可救,这是医仙,他或许能有解救之法。”
“不需要。”
冷离辞看都没看医仙一眼,转身就走。
“哎——,你能让我见见清无吗?”云雅见状,立即又道。
冷离辞侧过头,只用馀光睨了二人一眼,便擡脚继续往里走。
医仙本就并不情愿来到有苏山,见到冷离辞此等态度,更是心生不满:“你抢掳我们元君究竟要做什麽?!”
冷离辞脚步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医仙被轻视,想要强闯,被云雅拦了下来:“不能硬闯,此次不行,我们再多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