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你们拜神,我吃火锅,谁赢?
疯癫,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
柳贵妃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跌跌撞撞地冲出寝宫。
她撕下髻上华贵的金钗,扔在地上狠狠踩踏,凤袍的下摆在泥水里拖行,沾满了污秽,一如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冲进平日里香火最盛的观神殿,那里供奉着皇室信奉的诸天神佛。
金身塑像,宝相庄严,悲悯地注视着众生。
往日里,她每次来此都心怀敬畏,奉上最名贵的贡香,祈求恩宠与权势。
可现在,这些泥塑木雕在她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嘲讽。
“骗子!全都是骗子!”她出不似人声的尖啸,抄起一旁的铜制烛台,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离她最近的一尊神像。
砰!
金身碎裂,露出内里的泥胎,那悲悯的笑容瞬间变得滑稽可笑。
殿内的宫人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瑟瑟抖,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柳贵妃彻底疯了。
她掀翻了供桌,将价值连城的琉璃贡品扫落在地,砸碎了每一尊她曾虔诚跪拜过的神像。
碎片与香灰齐飞,往日庄严肃穆的大殿,转瞬间化为一片狼藉的废墟。
“神不救我!香火无用!你们凭什么受我跪拜?!”她嘶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怨毒。
砸完了观神殿,她猩红的双眼又盯上了皇家的根本——宗庙。
那里供奉着历代先皇的牌位,是帝国气运所系,是凡人世界最神圣的地方。
她要烧了它,烧了这虚伪的一切!
当她踉跄着冲到宗庙门前,试图闯入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时,一股无形却磅礴如山的力量猛地将她弹飞出去。
她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的青石板。
她不解,为何邪神已灭,这凡间的祠堂竟也不容她踏入?
她不知道,幽冥娘娘的覆灭并非终结,而是开始。
那场“信仰断绝”的献祭,不仅毁灭了邪神,其反噬之力也彻底污染了她的灵魂。
她,柳如烟,已经成为了一个被“信仰”本身所唾弃的禁忌之人,任何受香火庇护之地,都会本能地排斥她。
雨,不知何时倾盆而下,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与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