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情况呢?”
“基本上都能在凌晨一点之前睡着。”
“都已经过了十年了,记忆恢复也是正常的事,周总也不必过于紧张。”
“……我只是想问,恢复之後还有没有後遗症?对他有没有什麽刺激性的影响?”
郑天忆笑了一声,挑眉问他:“周总这麽问,到底是想让他恢复还是不想啊?”
周洄皱了皱眉,“你知道我是什麽意思。”
“行了周总。”郑天忆拍了拍他的肩,作为周洄几年的好友,他怎会不知道周洄心里在想什麽。
周洄拼死拼活一手创下天英,无父无母,贫苦出身,一路打拼至今,背後喝过多少酒吃过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有时候郑天忆极其佩服他的毅力,天英刚刚起步,周洄一边周旋应酬一边还要管家里的小孩,林堂春那时候又正值青春期,真不知道他是怎麽熬过来的。
周洄家里的情况他是为数不多知道的那几个人,他见过林堂春几面,也知道这就是周洄家中所谓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不得不说,林堂春被周洄养得很好。身形修长却又不过分瘦弱,一身白皙皮肉,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娇养长大的孩子,让人想不到他家里也仅有周洄一个人而已。
“堂春今天毕业典礼,你没去?”
对面陷入一瞬间的沉默之中。
“……我去了。”
“你去了?你今天下午不是和向盛开会吗?”郑天忆讶异地看向他。
周洄燃起一根烟,开了点窗让烟味散出去。
“我留了30分钟让孙琳帮我开。”孙琳是周洄的秘书。郑天忆撇了撇嘴角,不知道说他什麽好。
“你去他知道吗?”
“为什麽要让他知道?”周洄眼神晦暗不明,反问他。
郑天忆被好友奇葩的脑回路气笑,“得得得,反正你做事总有你的理由。”
“要没什麽事我就回医院了,那边有几个手术我还要看着。”郑天忆走到门口,像是不放心似的又嘱咐一句:“说真的,哪天你也去我们院的心理科看看吧。”
周洄没理他,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挥挥手告别。
烟蒂一点点燃尽,烟雾从口中慢慢吐出,周洄碾了碾手指上的烟灰,不在意地弹开,心里烦闷的事随着吐烟的动作却一点儿没少。
不能再像之前那麽晚回去了。周洄在心里告诉自己,再像之前那样,恐怕最先崩溃的不是林堂春,而是他了。
周洄鬼使神差地看了看副驾驶座位上自己买的那束花,那束花好像在一刹那就失去了全部的色彩,显得黯淡无光。
他沉默地丶近乎冷漠地看着娇艳欲滴的花,有些花瓣不那麽新鲜了,边缘发黑,不知怎的,那抹几不可见的黑在此刻不断放大,充斥着他的视线。
周洄默不作声地开了门,将外衣脱下来,客厅的灯光透过他腕上的手表反射到眼睛里差点要把他灼伤。
周洄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饭菜,内心打了个旋儿,大概是明白了原因。
他身形高大,厨房微弱的灯光照过衬衣隐约可见贲张的肌肉线条。
下午又是开会又是跑到文州大学,晚上又见了郑天忆,周洄干脆没吃晚饭直接回了家,本想回到家赶上林堂春没睡之前可以聊聊,没想到……
他看了一眼通往二楼的楼梯,楼上灯光灰暗。
这几天他和林堂春之间的气氛可谓是诡异至极,不过是林堂春单方面的冷战,周洄搞不懂小孩心里在想什麽,最近公司上面的事有忙得焦头烂额,除了每天定时问候林堂春有没有好好吃饭以外,两人几乎是零交流。
周洄打开手机看着他与林堂春最後的一次聊天。
【林宝】:明天来我毕业典礼吗?
【周】:明天有个会,可能来不及。
过几分钟他又发。
【周】:我尽量会去。
周洄看聊天记录出了神,“林宝”这个昵称还是林堂春15岁的时候改的,进入青春期没有安全感的小孩说什麽都要一个专属的称呼,看周洄无奈改了昵称之後才满意离去,留周洄和一衆李总刘总称呼中脱颖而出的林宝二字面面相觑。
长大之後怎麽就别扭成这样了呢?周洄百思不得其解,要是从前,林堂春有什麽不高兴的早就委委屈屈睁着一双大眼睛凑上来了,现在却要和他拉车轮战。
对林堂春的关心和担忧终究战胜了对方设下的一堵空气墙,周洄二话不说上了楼梯,却在快要走到林堂春房门前的一刻猛地顿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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