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和文州隔着四个小时的飞机,而这一去就是将近一个月。
紧握着行李箱的手像绑了铁链一般怎麽也松不开,林堂春伸出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箱子拉了过来。
好多话哽在喉咙,最终还是林堂春先开口:“等我回来。”
“。…。。别喝太多酒。”他有些别扭,“还有,照顾好王姨。”
不是照顾好自己,而是照顾好王姨。
周洄怒极反笑,心中暗骂小没良心的。
“中州温度低,该穿的外套穿上,少穿短裤。”
“不许吃太多夜市,不许喝酒。”
又来了。林堂春嘴硬心软地连声应着。
“还有,有什麽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不远处的荣清竖着耳朵,心说周洄现在怎麽这麽碎嘴子像个老妈子讲个不停。
“时间不早了,我走了。”林堂春作势要转身离开,见周洄还愣在原地没什麽表示,气呼呼道:“我要走了!”
周洄:“?”
他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去吧。”
林堂春在心中怒骂他几千遍,手却像不受控制一般轻轻搂了上去。
像小动物轻蹭一样的感觉如羽毛掠过周身,温热柔软的拥抱过後周洄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麽。
林堂春高中住校,每次临走前都会向周洄讨一个拥抱,久而久之周洄习惯了,往往林堂春还没提醒他宽阔的怀抱就会把他包裹住。
心脏像被小猫挠了一下酥痒,周洄紧紧地接住了这个腼腆的拥抱。
在机场分别的人比比皆是,没有多少人会在意这一个别扭又幸福的角落。
有力的臂膀不断收紧,差点把林堂春勒得喘不过气来。
“周洄……”可怜巴巴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了些窒息的气音。
周洄猛地恢复理智,一下子松开手。
一瞬间不可理喻的念头灰飞烟灭,他不断在无形的囚笼里外穿梭,不知道又把自己囚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刚刚那一刹那,他竟然不自觉地想,要是林堂春一辈子都这样乖巧地待在他怀里就好了。
没有需要去外面闯荡的工作,也没有那些所谓对他産生过爱慕之心的人。
只要有他一个人就好。
可在听到林堂春声音的那一秒钟,时间仿佛拉回到十年前那个百年难一遇的冷冽春天,林堂春毫无声息地躺在角落里,好像下一秒就会完全失去呼吸。
“你抱得那麽紧干嘛呀……”林堂春揉揉自己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若隐若现出现红痕。
荣清站在一旁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若有所思地往两人上下巡视了一番,而後基本确定了周洄已然完全陷进去的事实。
只是看起来被吃得死死的周姓总裁并没有意识到这点。
于是荣清打算看破不说破。
“好了,要登机了,小林有我照顾,周总放心吧。”荣清半开玩笑地说。
林堂春总算和周洄告了别,荣清带人到登机口,林堂春先是往後看一眼,人群匆匆已看不到周洄的背影。
荣清鬼使神差地也往後看了一眼,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几乎立刻就让他想到几年前的兴州机场。
当时也是这样,他回过头,没有看见那个人。
飞机不断加速而冲向天空,地面上的一切都变得很小很小。
离机场不远的车上,周洄有些出神地看着一架架飞机远去,他惊奇地发现,原来人在某一瞬间可以那麽的孤独和想念。
车上连接音频,周洄接通了电话。
“出不出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