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内。
谛听看仙尊脸色惨败,一回来便魂不附体的模样,忙迎上去:“仙尊可是旧伤复发?”
段和纾高喊:“我倒情愿是旧伤复发!”
谛听愣在原地,他头次看到仙尊如此疾言厉色。
段和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单手扶着门棂,深吸口气:“把阎青昀的东西扔出去。”
搁平时,谛听定是求而不得的,可这回他不知怎麽犯了嘀咕,小声道:“可是阎青昀犯了您的忌讳?”
忌讳丶忌讳……他可是心思比海深!
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的?
段和纾百思不得其解,他是迟钝,可不蠢,先前光以为这孩子以德报怨,是个真真的谦和弟子,没承想那些讨好丶照料丶生死相依——全他爹的是心怀不轨!
他怎敢,他怎敢?!
段和纾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头脑一团乱麻中,又生出一丝侥幸——是不是我误会了,阎青昀的心思并非我想的那样?
谛听静悄悄地把阎青昀的东西拢好,送到无□□外,片刻後,他犹犹豫豫地回来了:“仙尊,阎青昀跪在无□□外请罪。”
段和纾维持着扶着门扉的姿态,良久,冷冷道:“他可有说什麽?”
“他说……”谛听吞吞吐吐,道,“他无地自容,但不会悔改。”
全宗门都知道阎青昀被九疑仙尊厌弃了。他跪在无□□外有半旬之久,最後是荆山玉一剑把他轰出去。
剑气伤及脾脏,普通修士会当场昏迷,阎青昀的修为已臻至化境,因此只是当场吐了口血。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外人看来,九疑仙尊向来与任何人不亲近,就算是亲传弟子也多有隔阂。
只是这件事搁在宗门换届的当口,因此便有些微妙。
身处风暴中心的阎青昀跟没事人似的,依旧每日朝乾夕惕来下跪请罪,比仙尊的一日三餐还有规律。
段和纾大可以不闻不问,只是日久天长地有些心软,于是看了谛听一眼,欲言又止。
谛听立刻拍着胸脯道:“仆这就把他赶走!”
“等等,”段和纾从背後唤住他,“他若是肯认错,便罢了。”
谛听何时见过仙尊如此委曲求全的模样?因此更是怒气汹汹,一路狂奔到无□□外,大喝:
“还不快滚,休扰了仙尊的清净!”
“叫我滚,是你的意思,还是师尊的意思?”
谛听是忠仆,因此当仁不让,“自然是我的意思。”
又道,“那日仙尊盛怒下的一剑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受了不轻的内伤,好好将养着也就罢了,如今这番长跪,是作苦肉计吗?”
阎青昀淡淡道:“你如今站在我跟前,便说明有用。师尊对我并非全然无情。”
谛听奇道:“话说你那日到底说了什麽做了什麽?让仙尊发那麽大火,他鲜少这样。”
“鲜少这样,”阎青昀慢慢的复述,笑了笑,“他还为谁如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