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家人的惨状,李一刀悲愤交加,道:“什麽兄友弟恭,什麽父慈子孝,王权富贵面前都是狗屁!”
“贾公公叫多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太监了!!”她又说,“说你是小千岁,你还当真了?你们铠公公不过是拿你当靶子罢了!”
贾尘不怒反笑:“你怎麽知道他不是拿你当靶子呢?”
“方老身上的湖水袍衫,是杭城顶级绣娘的手工,一年不出二十件!脚踏岚烟履,保暖轻便,朝廷从三品的官员未必都买的起!更不要说腰间的润天环,嘉平城的上品羊脂白玉,中间镶嵌一颗红玉,好大的派头!他是谁?以为自己是治水的禹帝麽?”
“区区一个反贼头子,哪来的银子?”贾尘面露讥讽,“莫不是借着四王爷唯一孤女熠熠郡主的名头坑蒙拐骗来的?!”
李一刀满脸通红,她嘴唇紧抿,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即已知晓秘卫府计划,再留你狗命只会徒增风险……”
她抽出三根银针。
“凭三根银针就想杀我,太天真了点!”贾尘道。
李一刀停下动作。
“确实,封了你的xue道你仍可用内力冲开……”
“你莫不是忘了身上还有我种下的南疆蛊毒!”
“幽影噬心蛊的材料除了黑翅影蛾丶鬼藤花和血蝉草,还有一味全天下独一无二的辅助药材,你不妨猜一猜是什麽?”李一刀微笑问道。
贾尘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一刀观察她的表情,玩味说道:“我还加了我的血进去!因此这蛊毒只有我能解!”
“蛊毒发作前期只是头痛,乏力,中期会産生幻觉……”
“你生得貌美,却一直被老阉狗当男孩养在身边,不曾接触情爱,”李一刀缓缓走近,拉过贾尘,“送你折扇的女子,你可喜欢?”
不知为何,贾尘太阳xue一阵刺痛。
每夜子时,李一刀会给她解药,今日因为方老拜访,拖延了一阵儿,是不是已经过了时辰?
女人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却不是药材匣子的那些寻常药材,兴许就是鬼藤花和血蝉草的味道罢……
恍惚间,李一刀轻轻捧起贾尘的脸,将唇覆上,温柔缱绻。
一吻过後,贾尘嘴唇一阵微微麻意,她擡手触碰,看到鲜血。
“你……”
“蛊毒活了,小千岁。”
李一刀又笑,嘴角一抹血,风情挑逗。
“你看我像不像她?”
“她?”贾尘头痛欲裂,对面的人变得不真实起来。
“独自莫凭栏,”李一刀的声音忽远忽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
贾尘想扶住桌子,却打翻了茶壶。
“你若是杀了我……”贾尘努力维持理智,“那铠公千岁的宝藏你就拿不到了。”
李一刀不屑一顾,只当贾尘为了活命编出来的瞎话罢了。
人啊,茍活罢了,玉面修罗不过如此……
贾尘身子摇晃了一下,踩到了茶壶碎片,又紧紧抓住桌沿道:“方老是个僞君子,你早已知晓,却为了复仇不得不依靠他的势力,但是他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你这样一直等下去何时才能报仇?”
李一刀消失了,眼前取而代之的女子笑起来有酒窝,头上簪了一支蝴蝶发簪……
贾尘闭上眼,继续道:“铠公千岁在山中有一处宝藏,可保普通人几辈子的荣华富贵,助你刺杀仁宗绰绰有馀……”
“山中?”李一刀说,“你说青岚山?”
贾尘笑笑:“郡主莫急……”
话没说完她就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