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尘收了扇子,背着手和病患聊天。
不知道说了什麽,病患捂着脸笑,又聊了一会儿,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待病患一走,贾尘又抽出扇子,扇了起来。
“小贾很招人啊。”蔗梨又说了一遍。
独自莫凭栏。
五个字,道尽无数心思。
李一刀恨仁宗,恨铠恩慈,恨秘卫府,自然也恨贾尘。贾尘代表着她的过去,让她想起又爱又恨的黎家。
贾尘摸摸扇子,嘴张了又合,最终没有开口。
二人又默默赶了一阵路,贾尘才开口:“赤藤林。”
眼前是一处河流,山间竟然有如此湍急的水流,似大海涨潮,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更显得深不可测。
过了河是一片树林,树木高大如怪物般直立,散发出阴森的气息。
只看那白茫茫的雾气,便知赤藤林中必有古怪。
山上生活这麽久,李一刀第一次听说柳溪镇有个苍云山,要不是这次上山,她也没想到苍云山如此奇特。
贾尘不言,稍稍使劲儿,轻松越过河面,跳到了对岸。
李一刀:……
隔着湍急的水流,贾尘说:“过来吧。”
语气平常得好像是走平地。
李一刀咬紧下唇,脱了鞋子,刚下水,一脚没有踏到底。
水流很急,差点将她冲走。
她吓了一跳,赶紧退了回去。
裤子湿了一大半,李一刀检查包裹,看有没有丢失东西,身边响起一个声音:“要帮忙吗?”
是贾尘。
她又跳了回来。
李一刀:……
“我可以带郡主过去。”说罢贾尘伸手,作势搂李一刀的腰。
李一刀皱眉,躲开三丈远。
手里已摸出三根银针,对着贾尘说:“你放肆!”
贾尘摊手:“我只是想帮忙。”
李一刀不上当:“你会这麽好心?”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麽?”
“解蛊不可能,”她补充道,“你若是想解蛊,我们就死在这儿吧。”
贾尘不怒反笑:“果然是熠熠郡主。”
李一刀有点摸不准贾尘,这人一会儿一个样,一炷香前还深情严肃板着个脸,现在又是嬉皮笑脸的。
贾尘问:“方老是谁?”
她又恢复了冷脸,玉面修罗小千岁。
李一刀说:“故事很长。”
“我们有得是时间。”贾尘回道。
她被人跟踪了。
这几次李一刀下山时总感觉有人跟着她。
自仁宗登基一直在铲除异己,连同着铠恩慈的秘卫府一起,先是四王爷相关的,後来又是其他人,凡是在太宗时期没有和他站在一起的,都被除掉了。
除了同母胞弟七王爷,这个七叔叔最能装傻了,躲在川城吃喝玩乐,只为了活一条命。
在南疆的尸体,秘卫府应该是看见了,但是她不确定仁宗会不会信,毕竟皇位都来得不清不楚,听说仁宗对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
生在黎家真是诅咒。
又一次感到有人跟踪的时候,李一刀绕了个圈,杭城商铺多人也杂,她七拐八绕地躲进了小巷子,看着跟踪的人对着死胡同发愣。
李一刀跳了出来,一根银针扎在男人头顶的百会xue。
男人定住了,全身上下只有嘴能动。
李一刀绕到他正面,打量他。
“你是谁?”
“熠熠郡主!”男人叫道,“小的是奉方正志方老之命特意来找您的!”
李一刀从没听过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