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别人的帕子。”司徒恬说。
贾尘无奈:“不是别人的,是我的。”
她又举着帕子凑近了点:“擦擦吧。”
司徒恬接过帕子,不急着擦,迎着月光观察起来。
“真的是我的。”贾尘指了指帕子上面绣的字。
“甄?”司徒恬说,“你到底姓什麽?”
假冒台岛甄家王爷,浮光台一场好戏,仿佛就在昨天,贾尘笑笑:“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你怎麽总有这麽多故事?”司徒恬嫌弃道,不过还是擦了擦脸。
“那你不要哭了,我讲给你听。”贾尘好声好气道。
司徒恬又坐下,贾尘跟着坐下,不看天了,目不转睛盯着她。
盯着久了,司徒恬不好意思起来:“你看什麽!没看过美人落泪吗!”
贾尘想想,说:“谢谢你。”
莫不是又要说些让人生气的话,司徒恬将帕子丢还给她:“我警告你,你别……”
贾尘笑着摇了摇头,转了过去看着天。
月亮被云彩挡住又露出来,周围静得只剩蛐蛐的叫声,贾尘又开口。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看谁都不顺眼,恨不得将火药桶扔进凤京城炸个精光……”
“冤有头债有主,义父一辈子结仇无数,到头来却被身边的人所害,这仇我一定要报,他以前结的仇家,若是找上我,我也认了。”
“义父死前说,来世上一遭,我有我的缘法,”贾尘停了一停,“可是我仍然找不到。”
沮丧,贾尘的声音里透露着沮丧。
贾尘第一次在司徒恬面前流露出情绪。
不是大人的,是孩子气的丶得不到糖果的那种丧气。
司徒恬想了想,说:“来。”
“嗯?”
她不再盘着腿,双腿伸直,拍拍。
“躺下来。”
贾尘怔愣。
司徒恬又拍拍腿:“来啊,躺下。”
对面的人和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司徒恬眯眼:“你别逼我动手……”
贾尘立马躺下了。
刚开始有点不适应,她还调整了下,手轻轻滑过司徒恬的腿。
好奇妙。
现在这个位置,隐隐约约能看到凤京城的城墙灯笼。
皇帝大兴工事,工匠彻夜不眠筑墙。
北境初识,稀里糊涂地成亲逃跑上京……
难道这就是江湖?
司徒恬说:“好奇妙。”
贾尘闷哼一声,等着她开口。
司徒恬低头,可能贾尘从来没有躺过别人的腿,双手抱拳在胸前,姿势拘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