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香,插在关公面前的香炉里,她跪在地上拜了三拜。
可能是她跪拜的姿态前所未有的虔诚,铠恩慈突然说:“尘儿,你害怕吗?”
贾尘想反问他,你呢,你害怕吗?
可是她最终没有问出口,轻笑道:“义父忘了吗,我是玉面修罗。”
铠恩慈将一串朱砂手串放在她手里,说:“这次会辛苦点,你戴着。”
第二天贾尘一起床就觉得不妙。
天气阴沉,乌云密布,雷声轰隆,却半滴雨也没有落下。
天公不作美,也许潘越会推迟行程,贾尘思量再三,即便厨娘和丫鬟再三劝说,也仍然拒绝了吃饭。
小元子昨夜留在了茶馆盯着潘家父子,本该传信回来。
可等了半晌,只等来侍卫牵马:“小千岁,窦公公口信,请速去浮光台,有要事相报。”
贾尘心中一动。
小元子不是该在茶馆?
浮光台快马不过一炷香路程,时辰尚早,到时赶去茶馆也来得及。
“大人这一去不知何时会回来,”厨娘说着又要掉眼泪。
“凤京不太平,你们等风头过了再来,”贾尘说,“眼下清影居是最稳妥的。”
“可是……”音儿张了张嘴。
贾尘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温和:“跟温大娘好好待在杭城,秘卫府的人,会护着你们。”
出门时,风吹得巷子里沙沙作响。
马蹄踏上青石板,贾尘回头望了一眼清影居。
这不是告别,告别总是有点不吉利,她头也不回地驰向浮光台。
等在浮光台的不是小元子。
白白净净温文尔雅的泽儒。
包厢里灯光昏暗,他大半张脸都在阴影里。
“三哥?”贾尘走近。
泽儒一直待她很好,没有炎威风武的怒气。
“尘儿……”他目光落在她腕间的朱砂手串上,神色一闪。
“千岁果然是将位子传给你了。”
贾尘心里咯噔一下,故作平静道:“出了什麽事?”
泽儒嘴角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低声道:“我也是没办法……须得避开大哥二哥……”
“尘儿……”
泽儒擡手拢了拢袖子,像是要掩饰指尖微微的颤抖。
“快走。离这里越远越好。”
贾尘一怔。
泽儒咬牙似的挤出最後一句话:“他们要动手了……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一道闷雷在天边滚响。